“你要成亲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明珩怒声质问他。
“……”贺泽玺淡声道,“这是我的私事。”
明珩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贺泽玺在心里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心一横又重复了一遍:“不过是臣的私事,不敢劳烦六殿下。”
一个私事可谓是在明珩本就破碎不堪的心上又生生开了个口子。明珩身形一晃,不甘地望着贺泽玺决然的样子,突地低头苦笑,喃喃道:“私事……好一个私事……哈哈哈!”
三声笑后,他又敛了容,走到贺泽玺跟前:“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贺公子,明珩祝你们百年好合。”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极平静。说完,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去。
马车很快消失在卫国公府门前,贺泽玺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府。行至前厅,一道沉稳的中年男声叫住了他。
“玺儿。”
贺泽玺走进厅中,朝坐在上位的中年男人躬身作揖:“父亲。”
卫国公贺骁今年四十有六,却保养得宜,看着至多三十六七,虽是武将却仪表堂堂,卸下盔甲倒像个文臣,只不过久经沙场,周身散发出来的肃杀气场无法掩藏。
“听说六皇子来了,怎么不请他进来?”
“六皇子还有事,在门口说了几句就走了。”贺泽玺回答道。
贺骁锐利的目光审视着贺泽玺:“你何时跟六皇子走这么近了?”
贺泽玺冷静道:“只不过是在友人的聚会上见过几面,谈不上多熟。”>>
贺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悄声叮嘱道:“六皇子母族是罪臣之后,在宫里身份尴尬,你以后尽量少跟他牵扯。”
“……儿子明白。”
“嗯,对了,欢儿如今在何处?”
“前几天收到他的书信,说是已经回廷了,过些日子再南下看望父亲。”
“欢儿一切可好?”
“他……一切安好。”
“那就好。”
明珩回京不过三日,关于卫国公世子和魏丞相千金喜结良缘的事就已经在京中传开了。
在所有人都在恭贺这对天作之合的新人之时,唯有明珩把自己关在屋里大醉了一场。
第三日的清晨。
小扇子小心翼翼推开寝殿大门,刚推开一条缝,冲天的酒气就铺天盖地而来,把小扇子熏得往后连退三步。屋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丁点动静。小扇子壮了壮胆子,走了进去。
一路从门口走到里间,满地的空酒坛子,酒气弥漫在屋子里的角角落落。小扇子踮着脚,避开酒坛子左右穿插着往前走。
雕花大床上,床幔四垂,遮住了床里的景象,只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还执着地握着酒坛。
小扇子撩开床幔一角,露出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明珩。
“殿下,殿下。”小扇子俯身,凑在明珩耳边小声叫他,“殿下,该醒了。”
明珩悠悠睁开眼,意识还没彻底找回来,嘴上已经喃喃念出了“泽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