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看了几行字回头看陆放之,视线在触及他腰间的刀后却被吸引了注意:“这是弯刀?”
“……是的。”
“我能看看么?”
陆放之解下刀递了过去。
明珩接过刀细细端详。这把弯刀是玄铁打造的,很沉,明珩两只手举着胳膊肘还有些打颤。刀很朴素,无论是刀鞘还是刀身都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点缀,唯有刀柄一面刻着一行蝇头小字,不过不是汉字。
“这是什么文字?”明珩指着那行字问。
“……”陆放之迟疑了一瞬,“是掖揉的文字。”
“掖揉?”明珩意外地看了眼陆放之,又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这把刀的名字——截月。”
“截月,”明珩抚摸着形似弦月的弯刀赞赏道,“好名字啊,谁取的?”
“教我武功的人,这把刀也是那个人送给我的。”
“你师父?”
“不是,他没有收我为徒,只不过机缘巧合教了我几招。”
“只是几招就这么厉害,教你武功的人难道是世外高人?”明珩玩笑问。
陆放之并未回答。
明珩又问:“教你武功的难道是掖揉人。”
“……不错。”陆放之说,“我家就在锦县下面的一个三面环山的小村子,山的另一边就是掖揉,小时候顽皮经常翻过山去草原玩,一次下山的时候摔断腿被一个牧民救了起来,那人会武功就教了我一些身手。”
“难怪你的武功路数看着和别人的不太一样。”明珩又问,“草原漂亮吗?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草原呢。”
“漂亮的。”陆放之说,“草原的风景和安陵很不一样,放眼四望的草原雪山。”
明珩幻想着陆放之描述的那番景象,淡淡一笑:“有机会真想见见。”
后半夜的时候,擎封睡醒来换班。明珩已经睡下了,陆放之和擎封小声交代了几句就回了自己屋。
推开门,漆黑的屋子里一个隐约的黑色身影背对着陆放之静坐于桌子旁。陆放之眸光一闪,扭头看了眼不远处抱着剑闭眼入定的擎封,身子一闪进到屋里,反手将门反锁。
陆放之不敢点灯,在黑夜中单膝下跪行礼,压着声音:“大汗。”
“起来吧。”背对陆放之而坐的男人缓缓转过身子,黑暗中一道鎏金在陆放之眼前一闪而过。
陆放之起身,走近,看到那张鎏金溢彩的半脸面具有些惊喜:“大汗,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拓跋泓未答,反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陆放之犹豫了,并未立即回答。
拓跋泓便又问:“与掖揉有关?”
“不是,我们此行与掖揉无关。”
拓跋泓闻言也便不再多问。
陆放之右手抚摸着刀柄,神色有些局促。
“有话要说?”黑暗中,拓跋泓却清楚地感知到了陆放之的情绪。
“嗯,”陆放之顿了顿,“大汗,前些日子我们在客栈遇见的那位公子……”
“是我不错,”拓跋泓直认不讳,“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陆放之其实还想问问他为何会跟安陵六皇子如此熟络,但最终还是没问,“没了。大汗来找我可是有事要吩咐我?”
“你如今是安陵的臣子,我如何能指使你,不过……”拓跋泓话锋一转,“确实要你为我做点事,不过与立场无关,只是出于我私人意愿。”
陆放之立即表示:“放之这条命是老汗王和大汗给的,为大汗办事,我万死不辞!”
“不用这么悲壮,不是让你去送命,只是件小事。”拓跋泓,“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