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衣襟大敞着,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膛,而原本规规矩矩系在腰间的那根白玉腰带,此刻正在拓跋泓的指尖打转。而那个扬言不要当正经人的罪魁祸首,此刻挑着嘴角正笑得一脸轻浮,毫无身为一国之君的自觉。
明珩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去夺腰带,又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这手速啊,不当飞贼都可惜了。
不过拓跋泓解他腰带本就目的不纯,自然不会让他轻易拿到,于是伸直了手臂把腰带举到头顶,就跟平时逗猫似的,将白玉腰带当成狗尾巴草在明珩眼前一晃一晃,就是不让明珩拿到。
面对如此恶趣味的心上人,明珩也不恼,耐心地陪他玩了一会儿,把他哄高兴了才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松松将腰带薅了下来,顺便抱怨了一句:“都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一点都不稳重。”
拓跋泓置若未闻,不开心地撇了撇嘴,不死心地在明珩系腰带的时候继续捣乱,修长的食指勾着腰带一拽一拽的,不高兴问:“这就要系回去了?”
“不然呢,”明珩语重心长地劝解道,“下人随时都有可能送热水进来,让人撞见了多不好。你也不准闹了。”
“谁闹呢。”拓跋泓扭过脸嘟哝了一句,越想越郁闷,索性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明珩一愣,拧着眉头反思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拽下了被子,问:“生气了?”
拓跋泓摇头,但表情没什么说服力。
明珩反省道:“是不是刚刚那些话惹你不开心了?”
拓跋泓还是摇头,大概是看出明珩大有得不到答案就继续问下去的架势,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生完这一胎就不生了。”
明珩愣了一瞬,倒不是因为这话,而是疑惑他的聊天跨度太大了,不过也没有愣太久,很快就回过神来了,闻言也只是平静地点点头,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心道:“好啊,你说了算。两个孩子也足够了。”
明珩原本也没想让拓跋泓生太多孩子,男人生孩子风险太大了,他也不愿意让拓跋泓去冒险。事实上,若不是拓跋泓体质特殊的缘故,他根本不愿让他怀孕。放下男人生子本身的风险不谈,拓跋泓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如此身份委身于其他男人身下已然有损身为帝王的尊严,又如何舍得让他再大着个肚子,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似女人。这事若是让敌国知道了,不止是拓跋泓,恐怕整个掖揉都会被人耻笑,在众国之间抬不起头来。
这个孩子来得实在是意外,本事想着既然有了大概就是他和拓跋泓的缘分,有一个他就已经心满意足,却没想到竟然是双胞胎,明珩觉得上天已经足够厚待他了,若是再不知足,恐怕就要遭天谴了。
想到这里明珩道:“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咱们找个医术高明的神医来,你这不用生子药都能怀孕的体质我是不敢大意,得让大夫好好给你瞧瞧,若是生子药的影响消失了最好不过,若是没有就让大夫想办法解了。”
拓跋泓微微一笑,其实他心里是比较能确定等孩子生下来之后,自己体内受爹爹影响的生子药效果十有八九也会随之消失,但还是顺从地点头应下了明珩的提议。
不过,他说只生两个孩子倒不是怕再受一次苦,而是这一怀就是十个月,意味着他至少要和明珩禁欲大半年,这是他最不可忍受的。
其实以他如今的状态,也不是不能做那事,只是明珩对他本来就特别小心呵护着,生怕自己的肚子出一丁点事,恨不得连走路都他代劳了,就差把他供起来,因此担心会伤到孩子一直不怎么愿意与他同房。之前以为肚子里只揣了一个孩子就已经如此小心谨慎了,如今一个变成了两个,只怕这种情况就更甚了。拓跋泓甚至开始担心,明珩会不会今晚上睡觉都不敢搂着自己了。
拓跋泓其实也挺喜欢孩子的,更何况还是他和明珩共同的孩子,但是每生个孩子明珩就会有大半年的时间不碰自己,他觉得这个生意不是很划算。
二人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儿,就有下人抬来了洗澡水。奔波了一路,拓跋泓总算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了,于是也不再遗憾刚刚被明珩不解风情而毁掉的好氛围,下了床就脚步飞快地朝着浴桶走去,衣服也脱了一路。
明珩在后面看得心惊,急忙追上去,白着脸急声叮嘱:“慢点啊!别把孩子颠坏了!”
不过拓跋泓速度飞快,明珩刚说完,就听屏风后的浴桶里水声哗啦响了起来,某个大大咧咧的孕夫已经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里了。
“呼——”拓跋泓眉眼都舒展看开了,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明珩又气又急,还有满腔的无奈,绷起了脸还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有一丁点自觉的家伙,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坐在浴桶中的男人已经率先开口了。
“明珩,帮我擦背。”男人手臂交叠趴在浴桶边缘,眼皮半阖,语气慵懒还带着点软软的撒娇意味。
“……”明珩呼吸一滞,抿着嘴角,沉着脸似乎是在考虑等会儿要怎么开口教训,然而琢磨了半晌,最后从嘴里冒出来的却是,“来啦!你趴着别动嗷,我来我来。”
边说边挽起袖子往里走,随手拿过挂在屏风上的帕子往胳膊上一搭,那姿势与街头搓澡馆里的搓澡小工一模一样。
明珩坐在浴桶边的一张小板凳上,挽着袖子勤勤恳恳地将拓跋泓浑身上下都洗洗刷刷了一遍。把人洗得香喷喷干干净净了他就不允许拓跋泓继续在水里待着了,把人抱出浴桶,又用一块大的干布擦干了身上的水就把人塞进了被窝里。
处理完拓跋泓,明珩就着拓跋泓洗剩的热水也简单清洗了一番。洗完澡刚换上干净的衣服,乌蒙来敲门了,说是管家已经在后院备好了接风宴。
明珩隔着门回了一声马上过去,就帮拓跋泓也换上的干净的衣服。
如今已在安陵,于是二人也换上了安陵的服饰。乌蒙说管家已经把后院的下人都赶去前厅了,没有人会进来,于是拓跋泓也懒得再扮成女人,穿着男装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