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瑾年家的小狼崽带坏了
肃王说的随意,语气也不像是生气,更像是打趣。明珩却听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皇叔,你、你什么意思啊……”明珩强行冷静下来,不让肃王看出自己的异样,努力装做听不懂。
肃王看了他一眼,却是朗声笑了两三声,四根手指曲起在明珩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倒和我耍起心眼了?看来真的是被贺瑾年家的小狼崽带坏了。”
明珩眼皮一跳,心内讶然。这是皇叔第二次提起贺瑾年这个名字了,晗欢不是说他们兄弟俩的身世只有贺家人知道吗!皇叔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明哲那小子真的把这件事告诉父皇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明珩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白着脸看着肃王欲言又止。
肃王失笑道:“干嘛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放心吧,你家小狼崽的身世没人知道。”
明珩知道皇叔不会骗自己,这才松了口气,但又觉得疑惑,忍不住问:“皇叔,你怎么会知道?&ot;
肃王微微一笑,手指搭在桌面上轻轻敲了起来,气定神闲道:“你大概不知道,瑾年和我年纪相仿,幼年时期他曾是我的陪读。我与他是至交好友。”
明珩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怎么从来没听皇叔提起过?”
肃王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遗憾:“故人已逝,也便没了说的意义。”
明珩看着肃王落寞的神色,有些理解了他的心情。皇叔显然是勾起了伤心事,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然而肃王已经调整好情绪继续对他说了下去:“我与瑾年幼年时曾一起读了几年书,但后来我去了东乾就分开了,不过一直有书信来往。后来一次,他来信说要跟随父兄去西北戍边,我很高兴,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前往西北,准备与他叙旧。然而我刚到西北就听闻瑾年被人掳走了,生死未卜。我调来王府的精锐与贺老将军他们一起搜寻瑾年。幸好后来瑾年平安归来。不过,瑾年自从获救之后性情大变,不言不语,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一天。我不放心他,就在将军府住了下来,白日里陪他说说话下下棋。谁知一个月后,他与我下棋时突然晕倒,郎中诊治之后竟然说瑾年怀孕了。”
肃王说道这里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苦笑,摇头轻声叹息:“命运弄人啊。”
明珩小心问:“所以,当初当日除了贺老将军一家皇叔也在?”
肃王点点头,道:“若只是瑾年怀孕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就我们三个,我便提议先将瑾年送去外面,等生下孩子再当做私生子接回来。可我们万万没想到孩子的另一个父亲竟然是拓跋戎煜。当时的草原与中原水火不容,一旦牵扯上草原,事情就变棘手了起来。”
明珩安静听着,肃王说的故事和拓跋泓告诉他基本上没有出入,只是他有些疑惑照皇叔的说法,他当年应该全程在场的,可为什么在拓跋泓的故事里从来没有皇叔呢?
这时他就听皇叔接着道:“瑾年跟拓跋戎煜去了草原之后,我也曾偷偷去看过他。那时候他的两个孩子都四岁了,虎头虎脑的,一天到晚跟在瑾年屁股后头,拓跋戎煜也没有亏待他。本来我是想劝他回安陵的,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与他喝了杯酒就独自回了安陵。后来我便一直在暗中关注他们一家,跟瑾年也恢复了书信来往。”
只可惜,在第二年的时候,贺瑾年和拓跋戎煜就出事了。所幸,两个孩子幸免于难。于是他便帮着贺骁替两个孩子换了身份,将他们藏在了将军府中。
肃王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我经常去将军府见两个孩子,不过都是偷偷的,那两个孩子大概是不知道的。”
明珩疑惑:“贺将军也没跟他们说起过吗?”
肃王不以为意道:“也没什么值得说的,说了只是让他们担惊受怕罢了。”
明珩点点头。
肃王扭头又问:“拓跋泓跟你一起来的吧,我如今也算他叔叔了,不过来见见长辈?”
明珩挠了挠脸:“皇叔,你怎么知道他也来了?”
肃王勾起嘴角,慢悠悠道:“拓跋泓和他老子一个样,在草原呆久了沾了狼性,护短又护食,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出来。”
明珩还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嘿嘿干笑了几声。
肃王又问:“你们应该也是去安陵的吧?”
“嗯,”明珩知道以皇叔的聪慧,自己定然骗不过他,索性如实相告,“拓跋泓有些不放心,想去安陵看看。不过他并没有入侵安陵的意思,他防的也不是安陵。”
肃王看着侄子着急忙慌维护拓跋泓,忍不住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自然知道,安陵说到底也算他的故土,我相信他不会打安陵的主意。那他防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