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临蜷缩在他的怀里,将全部的依靠都放在他的身上,最后一丝防备和力气也放下了,真的觉得什么都不可怕了。
薛有年的治疗过程十分严谨,有详细的方案,严格执行,还会认真记录病历。
还真的对华临见效了,甚至连薛有年试探着将脏东西抹到他的脸上,他开头两次很难受,后来也没事儿了。
华临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自己喜欢上了被薛有年治病,甚至是期待。
就连日常不是治病的时间,薛有年不经意碰到了他,哪怕只是拍拍肩膀、摸摸脑袋,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
他不傻,他知道自己这代表着什么。
就是情窦初开呗,雏鸟反应呗。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应该的。
然后,忽然有一天,薛有年宣布他的病治好了,疗程就此结束。
华临“哦”了一声,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过了两天,华临发现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他遇到了一点难题。
他尝试着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怎么说呢,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依赖薛有年来解决问题。
华临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他反复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继续想,这是不对的。
他努力了一下,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瞎想。
然后,薛有年和他说:“临临,那你可以搬回宿舍了吗?”
华临正吃着饭,闻言一怔,抬眼看他。
薛有年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你的病已经治好了,应该可以试着接受回到宿舍了。”
“……哦,是啊,我试试。”华临不太情愿地说。
薛有年亲自送华临和行李回了校舍,两天后,在家门口看见了华临和华临的行李箱。
华临垂头丧气地说:“不行,试验失败,有室友的话,我还是很紧张。”
薛有年叹了声气:“但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去突破这件事情,你第一阶段的治疗很成功,该进到第二阶段了。”
华临皱眉:“这个事情我想过,好像也没必要……我可以一辈子不跟人合租啊。我别的毛病好了很多,现在只是不想和人住一起而已,这个不是非得要治的问题啊。”
薛有年蹙眉:“你和我住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问题。”
华临嘀咕:“你是你,又不一样。”
薛有年耐心地说:“没有不一样,临临,没有那么多坏人,你要勇敢起来去克服恐惧。”
华临不耐烦地说:“但是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坏人啊!万一就是让我遇到了呢?反正我不想住宿舍,我现在舍友是个……算了,不管他是哪里人,反正是个男人,我就怕。”
薛有年叹道:“你也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但是就是不一样啊!你又不会害我!”华临气得往台阶上一坐,耍赖皮,“反正我不住宿舍。”
薛有年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好吧。”
华临刚舒展开眉头,听见薛有年接着说:“我托人问一问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不住校也没关系,办个手续就可以了。”
华临惊讶地问:“为、为什么我要租房?我住你这里不就好了?”
薛有年欲言又止,表情有点为难,半晌,岔开话题:“今天不早了,你先进去住一晚吧,明天再去看房。”
说完,他绕过华临,提着华临的行李箱上台阶,开门。
华临愣了几秒,急忙起身跟进屋里去,一个劲儿地追问为什么不能继续住这里。
薛有年顾左右而言其他,眼睛也不看他,特别反常,这令华临越发确信了最近他约薛有年、薛有年总说忙、像是在故意躲他是真的了,他本来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现在房子都不让他住了,就很说不过去吧?!
最终,薛有年被华临堵在楼梯间,进退不能。
他被迫和华临僵持一阵,终于忍不住,叹道:“临临,治疗已经结束了,你明白吗,那只是治病。”
“……什、什么啊,你在说什么……”
被他说破心事,华临倒也不惊讶,只是一下子没了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讪讪地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