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坐直身体“只是什么”
顾立轩叹道“可惜二皇子胸有韬略,锋芒太盛,不像某些皇子易于把控手中,于是便碍了人眼了。”
陈贵妃知他曾是霍党中坚,此番话必不是无的放矢,想来那霍相是已决定放弃他儿,转头支持三皇子了
三皇子是豫妃所生,而她与豫妃素来是不死不休的,若将来是三皇子登了大宝
陈贵妃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得那顾立轩又道“朝中大多老臣还是支持二皇子的,可毕竟那厢党羽众多”
陈贵妃心凉了半截,二皇子上位没机会了
“倒也不是没有丝毫胜算”察觉陈贵妃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顾立轩垂头掩下此刻眸里神色,慢慢开口道“娘娘可曾听说过大明宫之变”
前朝第二代皇帝发动了大明宫之变,弑兄杀弟,逼父退位,这才荣登的大宝。可那又如何呢世人大抵记得他开创的景琰盛世,哪里会对他当初的狠辣多加指责若有人提起,怕也只会赞他的刚毅果决,心性坚韧,赞他一句不愧为一代明君。
陈贵妃的心乱了。
顾家奉令讨饭的事到底传到了扬州。
扬州城百姓茶余饭后无限唏嘘的议论着顾家如何如何悲惨,沈晚却躺在家里的床榻上默默流着泪。
她恨,恨霍殷的无情,恨他的狠毒,恨他如此诛她的心
她恨的浑身都在发颤。那是她十月怀胎自腹中掉下的一块骨血,她这个当娘的如何能无动于衷只要一闭眼,阿虿在寒风冷雪中哀声哭泣的画面就疯狂想她涌来。她深知汴京城的风有多大多凛冽,雪有多冷多刺骨,这风雪无情的打在她儿身上,日复一日,她几乎都等清晰看见她儿的脸冻得有多红,瘦小的身子冻得有多颤霍殷
位于扬州城最繁华地段坐落着一间书坊,墨香斋。
此刻正值晌午时分,来墨香斋买书看书的客人极少,几排书架前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寥寥几个看客。
竹帘一动,柜台后正手握书卷的少年便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只见打外头冷不丁闯进来的,是一个全身上下都被深灰色斗笠斗篷盖住的女人。她脚步急而怒,仿佛挟裹了外面风霜的冷意,进来后环顾一周,便径直奔着他所在的方向而来。
沈晚透过深灰色斗笠打量柜台后的少年,一袭宝蓝色绸缎锦袍,头发整齐的用紫金冠竖起,唇红齿白的,瞧着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只是年纪不大,看着倒像是十五六岁左右。
沈晚迟疑“你是掌柜的”
那少年指指外头“掌柜的有事去了。不过有什么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说话间看见了沈晚手里拿着的一叠纸,不由眼睛一亮“可是来卖稿子的此事我便可以做主的。”
说着便伸手将沈晚手里的稿子夺了过来。
沈晚没料到这少年如此无礼,不由分说的就夺她稿件,当下有些不悦,探身便要去夺回来。
少年刚草草看了一行,见沈晚要夺回去,不由捏紧了稿件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嚷嚷着“哎呀反正你不也是来卖稿子的嘛小爷我看看又怎么了还能赖你帐不成你说要多少钱,小爷出得起”
沈晚厌恶极了他那副理所应当的嘴脸,当下气急“我不卖了把稿子还我”
沈晚探手去夺,那柜台后少年不肯让她夺,两人一来二回,只听刺啦一声,一摞稿件撕成了两半,而沈晚也在拉扯过程中头上戴的斗笠被碰掉落在了柜台上。
少年握着半摞稿件,无措的抬头间,触及的就是那双清清泠泠仿佛挟裹着滔天不屈之意的湛黑眸子。
沈晚看了手里的半摞书稿,咬了咬牙,而后抬手将手里残稿尽数甩到那少年脸色“无赖”
语罢,便带上斗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斋。
好半晌才听得墨香斋一声怒骂声“这个疯婆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木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