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小厮忙应一声,拿着邮筒匆匆离去。
无双院。
佟嬷嬷刚服侍完卫媗沐泽,便听外头院子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莲琴、莲棋,你们在这好生伺候魏姨娘,给姨娘把头发绞干了再烘。我出去看看是谁在外头。”
佟嬷嬷说罢,便掀了帘子走出去。
刚到院门,便见护院递来了两只竹邮筒,恭声道:“嬷嬷,这里有您的信。”
佟嬷嬷面不改色地接过,心底却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在这世间早就是个已死之人,何人会给她寄信?
内室的帘子“啪嗒”一声掀起,一阵冷风涌了进来。
端坐在榻上的女子抬眸看了过来,柔声问:“嬷嬷,出了何事?”
佟嬷嬷眼尾扫过守在榻边的两位丫鬟,不动声色地笑道:“无甚重事,不过是收到了寄给奴婢的信。”
卫媗闻言,只淡淡“嗯”了声,垂眸掩下眼底的异色。
屋内烛灯“噼啪”作响,待得头发烘干,卫媗便道:“今日世子不来,我要早些安置,你们出去罢,屋里有嬷嬷伺候便好。”
莲琴、莲棋齐齐应声退下。
待得脚步声走远了,佟嬷嬷将内室的几盏烛灯吹灭,只留了床头的一豆烛光。
卫媗压低声音道:“嬷嬷,快拆信,兴许是白水寨来了信。”
佟嬷嬷一脸忧色:“白水寨来信断然不会将信寄到国公府来,姑娘,怕是有人知道你还活着。”
卫媗笑了笑,欺霜赛雪的面庞露出一丝无谓的笑意:“知道又当如何?我如今只剩半条命,谁要谁拿去,反正我早晚要被薛无问那厮折腾死。”
佟嬷嬷瞧着一身病气的卫媗,喉头一哽,却说不出任何劝慰的话。
谁能想到青州卫家那位冠绝天下的卫大娘子有朝一日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她家姑娘,可是先帝亲口定下的太孙妃啊!
佟嬷嬷怕勾起卫媗的伤心事,不敢多说,忍泪拆了邮筒,从中取出两张信纸,细细摊开。
她虽是个伺候人的奴婢,却也是识得字的,可这信里写的东西她却半点看不懂。
“姑娘,这信……”
卫媗侧头看了过去。
目光才将将扫过信上的内容,她便“咣”地一声,赤脚下榻,急急夺走佟嬷嬷手上的信。
卫媗将两封信叠在一起,一目十行看完了信。
看完了一遍犹不满足,仿佛是不敢相信一般,又再看了一遍。
“嬷嬷,阿弟……阿弟还活着!他现下改了名,叫霍珏!”
她与弟弟卫瑾打小便是用这方式写密信,只有将两张信纸交叠在一起,才能解密信里的内容。
卫媗素无血色的脸涌上一丝不自然的潮红,她清喘两声,颤着声音对佟嬷嬷道:“他就在桐安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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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到了三月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