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跟顾家本就有说不清楚的渊源,再加之苏暮身份特殊,且又是盛氏亲自下场,不免让人议论纷纷。
待到两方人马聚到击鞠场上,有人跟盛氏开玩笑,打趣道:“瑶娘你知不知羞,人家小辈们玩击鞠,你去瞎掺和作甚?”
盛氏挑眉回应道:“我可不知羞,我家这小媳妇儿连马都不会骑,偏要被人缠着玩两场,你说我能不急眼上火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因为对于击鞠这项运动来说,需要投入极大的精力和财力做支撑才行,可以说是一项贵族运动,普通平民只能以驴代马。
苏暮曾是家生子,像她那样的层次自然接触不到击鞠。
就算嫁入顾家有过练习,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故而盛氏说她连马都不会骑,人们倒也没有起疑。
这话也是侧击李三娘欺负人,故意让人难堪。
盛氏护崽的态度颇让人生出玩味,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婆媳可以说是天敌,总有许多磕碰。
苏暮出身到底难以启齿,虽有王皇后做媒,究其本质还是上不了台面。今日盛氏这番态度倒让人们生出探究,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
主持比赛的钟氏同众人讲比赛规则,原本说是打三场,盛氏想考验苏暮到底学到了哪种程度,又多加了两场,比五场。
苏暮:“……”
反正有人罩,她没什么意见。
盛氏又问李三娘二人。
她们笃定苏暮以前是家生子少有接触这类活动,应该拿不出什么本事来,盛氏又只做防守不可以进球,完全能打赢婆媳,便满口应允下来。
讲清楚规则后,盛氏当面问围观的众人,“今日我盛云凤陪小辈们玩两场,只做防守不进球,连打五场,且左手拿鞠杖传球,大家给我评评理,可有欺负她们?”
有人笑道:“连打五场都不直接进球?”
盛氏摇头,“说不进就不进,让我儿媳妇去进球,这般自断右臂,还算不算欺负小辈的,你们评评理。”
一郎君戏谑道:“盛娘子,你这简直是欺负人呐,两个小辈的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让你这般轻视。”
盛氏被这话逗乐了,“可不,我家这个儿媳妇连骑马都磕磕碰碰的,更别提握鞠杖了,我今日自断右臂陪玩儿,一个残一个雏儿的,她们若是输了,那才叫丢人。”
人们哄堂大笑。
盛氏一下子把压力抛到了李三娘她们身上,连苏暮都笑了起来。
一个残一个雏儿,就算输了,也不至于太过狼狈。
双方各讲清楚后,两组人相互致礼。
李三娘不客气地盯了苏暮几眼,看她畏首畏尾的样子,心中很是瞧不起,只觉得顾清玄眼瞎,竟把这般货色给瞧上了,今日非得让婆媳颜面扫地,狠狠羞辱一番。
苏暮只看着她笑了笑,柔柔弱弱的,像个娇羞的大姑娘。
随着一声铜锣声响,比赛开场。
七彩球高高抛起,从上空坠落回弹,四人抢球竞技。
盛氏到底是击鞠场上的老将,纵使用的是左手,年近五十体力比不上小年轻,仍旧不减当年威风。
率先抢到球后,李三娘和吴四娘左右夹击,盛氏不慌不忙,哪怕用左手带球身手仍旧矫健悍勇。
她的击鞠技艺是出了名的厉害,今日见她左手也能如鱼得水,场上围观的众人全都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