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乐那一瞬间,他就皱起了眉头。
他认出了她,却没认,转头就给翁婷打电话。
“你女儿跑到我这里做什么?”师镇风说,“翁婷,你别不知好歹。”
他转头警告师乐:“你别来打乱我的家庭。”
师乐像个皮球,踢来又踢去,翁婷被气着了,觉得师乐丢了她的面子,直接飞到江州把她带了回去。
周家还是那个周家,什么都没变。
师乐那天,下了飞机后,问:“妈,你觉得周家好吗?”
“什么周家周家,那就是你家!”翁婷直接回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这一趟的怒气都爆发了出来,皱着眉,“别给你周叔叔他们听到你说这种话!”
“还有师乐,你长大了,别给我找事,能不能消停点,你以为你现在的生活是谁给你的?!”
师乐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沉默了好久,最后轻声说:“我知道了。”
那是她为这个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做的最后一次让步。
她彻底从周家搬了出来,高三开学后一个星期,她休了学。
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学不进去。
师乐不止一次站在阳台,站在十字路口。
她觉得自己胆小又懦弱,想要解脱,却又贪恋着世界的热闹。
即使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要她,她想活着,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活。
因为她好难过,她从来都过得不开心,
她暗无天日地挣扎着,最后只能自己偷偷去看医生。
那半年,都住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
去酒吧里驻唱,去给人写歌,她在拼了命的去挣钱。
直到情况好转,她才重新回了学校,对此,翁婷一概不知,翁婷只以为是她成绩不好,想重来。
许婧以为她是在对抗。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经历过多少生死。
她曾经在那个日落山头,跟戚宴说,她的十七岁,在计划一件很大胆的事情。
她在计划死亡。
而这一切的一切,每个种种,都是她不敢提及的噩梦,她一直都在黑暗里寻找希望。
师乐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法共情的人,从小就没有教她,要怎么去与人相处,她只能自己摸索,她觉得自己足够不幸了,所以尽可能的都想要自己在乎的人都经历最好的事。
这样就很好了。
自己的那些过往,其实都没必要摊开来给谁说,对别人好,对她自己也好。
包括对戚宴。
许婧说她们差距大,师乐不在乎,在她看来,她自己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她喜欢他,那就在一起,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难道不是过得开心就好吗?
师满满,这世界这么大,我要去哪里找你?
师满满,你就仗着,我这么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