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乐无声地看着楼下的戚宴。
冷风把她吹得清醒了些,脑海里突兀地冒出了一个念头:是有差别的。
是她配不上戚宴。
配不上他的温柔,配不上他所有的退让。
无论她多么尖锐,他都把最柔软的那一面,毫无保留地给了她,任由她刺伤。
就像他说的,她就是仗着他的喜欢。
“戚宴。”师乐自嘲地勾了嘴角,低声说,“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好。”
戚宴想也没想:“不能。”
天上又开始飘雪了,师乐抬眼盯了几秒,问:“你冷不冷?”
“师满满。”戚宴没回答她的问题,他不想让她又把话题转移开,“我现在要把话说完了,你听好。”
不问她听不听,而是在告诉她,他要说了。
可现在的师乐,并不是那么想听。
师乐:“我……”
“我喜欢你。”戚宴声音一字一顿,字字清晰,仿佛透过了这风雪的距离,传到她的耳朵里。
这比几个小时前的那一句话还让她心神震颤。
“师满满,不做弟弟,也不做朋友。”戚宴轻柔地说,“从头到尾,都是喜欢你。”
“所以不能不对你好。”
他仰着头,师乐看不见他的眼睛,可她这瞬间却突然想知道,这人眼里看的是她吗,有光吗?
如果是刚才,在戚宴说完这句话,师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抱住他,告诉他:“正好,我也挺喜欢你的,那我们在一起吧。”
可是现在她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好像意识到了,戚宴说的喜欢,跟她的喜欢不同。
听到师乐的沉默,戚宴却也不觉得有多失望,他今天说这个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得到她的回答。
他可以等,可以奋力去追,前提是,他想要让师乐知道。
“满满,我说这话不是想让你立刻答复我。”他说,“而是让你知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在我这儿有所有的特权,你想做什么,说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戚宴想了很久,但表白,说这些露骨的话都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热,说话很费劲,组织好的语言这一刻都忘了干净,只是凭着本能把要表达的意思说完,即便逻辑混乱。
“我会努力一点,让你觉得,你也可以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委屈和难过。”戚宴顿了几秒钟,师乐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而后问,“满满,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她好想抱抱他。
师乐有这个念头,但她依旧没动,她不敢抱他。
隔了好久好久,戚宴笑了一声,说:“满满,你再不说话,可能我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师乐恍若梦醒,她动了动已经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指:“戚宴,你不要努力了。”
戚宴沉默下来。
下一刻,他听到师乐说:“你让我努力努力,你再等等我。”
戚宴倏忽抬眸,他的心是真的要跳出来了,这句话比任何一个他能想到的答复,都要让他高兴。
“师满满。”戚宴笑着,“不是你说的吗?所有的奔赴都是双向的,我等不了你,一直在朝你奔赴,如果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奔到我怀里。”
奇怪,明明没有星星,师乐却觉得,这个人,满身都是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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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宴是早上的火车,打完电话他并没有上楼,只是叮嘱她关好门窗去睡觉,他也在师乐关了灯以后才离开。
寒假开始,所有人都进入了休息的状态,只有师乐一个人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