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小婷的“冲”可不是拚尽全身之力猛打猛冲,而留足了回旋余地,就在东厢房的门打开之际便有所警觉,身子陡地止住仿佛纸片般紧贴在墙壁上,随后抬手一枪,正中那厮额头!
小婷大步迈入东厢房时,那厮才缓慢地倒在她脚边,双目圆瞪,似从未见过出枪速度这么快、射击如此精准的人。
一瞥之下小婷已知屋里没人,站在床边,她若有所思:
本以为兄妹杀手一个睡东厢房,一个睡西厢房,没想到雇佣的两个人睡东厢房,兄妹俩睡西厢房,很有些怪异,但又很有实效,这俩家伙成功地吸引了小婷的火力,而使得兄妹杀手从容逃逸。
小婷来到西厢房,却见西侧窗户连着邻居家院子,不用多说,此刻兄妹俩想必已溜出包围圈。
她没再耽搁,施施然打开院门与蒲旭等人会合,乘车再度消失在黑夜里……
容小姐带的这班人马胜利凯旋后连夜离开紫寺清早便回了京都,蓝京得知后叹息不已,很想再见见那个貌似纤细实质狠辣的小婷,说不出十年必将是第二位容浅浅。
容小姐摇头说你错了,她在特工界的成就肯定远胜于我,她是独一无二的小婷!
夜闯恩同大院,活捉“狂鹰”组织高级成员吉达,缴获一千多桶汽油,对蓝京等市领导来说固然来之不易,但离终结目标还差很远,因为还有至少六七千桶汽油藏匿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元月六日上午八点半。
两眼布满血丝、一脸疲惫的詹泊前来汇报,凌晨根据吉达的交代又在第一时间抓获“狂鹰”另一名高级成员辛奈尔,但其他高级成员听到风声后都转移到更隐秘地点。
除了恩同大院,吉达和辛奈尔又供出三处藏匿地点,均在荒郊野岭的破落老屋或无人值守的倒闭厂区,合计共缴获四千多桶汽油。
“肯定还有,当初万桶汽油的预估是有依据的。”蓝京道。
“是,我也觉得差距在两三千桶左右,”詹泊道,“他们都坚称自己就知道这些,而且两人之间没有交叉,可见极端组织都玩的分而治之手段,除了真正的老大,其他高级成员只知道其中一部分。”
“很可能是最核心的部分!”
蓝京手指叩击桌沿道,“我知道包括你在内,查到这个阶段感觉能松口气了,其实不然,因为抓捕这么多极端分子,其中还有组织高级成员,可目前为止哪个能说出考察当天详细恐袭计划?针对哪个地点,作什么部署,哪些成员参与等等,按理严刑拷问到这一步,凡知道的没有不交代的道理,对吧?”
经此提醒,詹泊也觉得奇怪,骚着后脑勺道:
“是啊是啊,好像汽油桶归汽油桶,极端组织归极端组织,两者没有任何横向联动……万泉恐袭事前精心密谋了两个多月,怎么紫寺这边毫无动静呢?不正常,不正常。”
“任何不正常背后都有正常的逻辑。”蓝京道。
“两个可能,”詹泊道,“一是真正的恐袭行动只有‘狂鹰’组织当中一两个高级领导知道,为保证万失一失,连吉达等高级成员都在保密范围内;二是极端组织慑于警方严密而重磅打击,无法实施有效组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蓝京道:“我认为前者,詹泊,咱们几个来紫寺才多久,能跟在当地深耕几十年的墨教极端组织比吗?我甚至觉得这两天我们取得一系列胜利,实质有对方故意放水的成分,即抛出些棋子引诱我们上钩,觉得沾沾自喜,觉得无往而不利,恰恰中了对手的奸计。”
“这个……”
詹泊显然不太认同,“说句实话若非亲眼所见,我也难以想象蒲旭、容小姐带几位高手就能降伏恩同大院,极端组织在大西北祸患数十年恐怕也没遇过这等硬茬,纯属脚踢到铁板上了,我是想,从上万桶汽油降到只剩两三千桶,起码我们的压力……”
“一点都不少!”
蓝京道,“你想想叶家爆炸的能量?区区两百多桶而已,如果十倍于它会是什么情况?大概要炸塌小半条农校街!你能承受那样的损失?市委能承受?连省委都要被拖下水!”
“我继续围绕城北新区一带加油站展开排查,能不能再发现第二个石灰厂,”詹泊道,“除此之外抓捕的极端分子大概也就这样,特别寄予厚望的吉达并没有说清楚与易卜拉欣的勾结,只承认会长与各个极端组织都保持沟通渠道,也偶尔有交流,象临时调集货车等台面上的事,易卜拉欣也乐意帮忙,仅仅如此。”
“暂时别动易卜拉欣,视察在即,我们于情于理都需要他,”蓝京沉吟良久道,“对了,党项诚那边……”
刚说了一半,桌上电话响了,里面传来萧柏梓满是怒气的声音:
“跟省委对接过了,答复是西亚使团不同意改变任何成员的行程,希望紫寺做好安全防护工作!”
“什么?!”
蓝京莫名其妙,“我们好不容易查到职业杀手有针对性地暗杀阿联酋宗教部长阿里·纳伊米,躲一下有啥关系,有必要以身犯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