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站起身走到另一侧,冰冷的刀尖再次刺进?姜远的手腕。
“啊啊啊——”姜远终于爆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嘶吼。
盛灼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男人,他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眼球上布满血丝,像是要挤出眼眶一般,鼻涕、眼泪、口水、汗水、血液混杂在一起,大张的嘴让人不禁联想?到渴死的鱼。
两条鲜血淋淋的手臂以?一种无力而诡异的姿势摆放着。
可能是再也无法掌控的双臂给男人带去了不可遏制地恐惧和悲恸,姜远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不断求饶。
余下的一双尚能活动的腿拼命蹬着地面,想?要远离盛灼。
哭声断断续续,万分凄凉。
盛灼出神?地注视着无比痛苦绝望地男人,盛耀的身影渐渐和男人重叠起来。
她握住刀的手开始不停颤抖,最终还是不忍地闭上眼睛。
盛灼转身向别墅后身走去,将藏在灌木丛下的东西收好,从那胶皮袋子里摸索出摩托车的钥匙。
一低头,又看到了那只灰色的小?狗崽,它?脸上的伤还没结痂,也许哪个护食的家伙给咬伤了。
还是那对?湿漉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唯有身后不断摇晃的小?小?尾巴透露着它?此刻的欢喜。
盛灼不知为何眼眶一红,赶紧把帽子从衣服里拽出来,又前后调换了面。
小?心抱起柔软得像毛线球一样的小?狗,放进?了胸前的帽子里,带出了别墅。
姜远还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她没再回头看一眼。
盛灼离开不久,身着校服的男生从门墙后踉跄着跑出来,一边给120打着电话一边冲进?别墅内。
“妈,你没事吧?!”少年紧张地上下看着坐在地上的耶提,“我看到外面我爸呢?”
女人只是一句话也不说,眼泪簌簌地掉下来,抱住儿子尚且有些单薄的肩膀。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盛灼抛在身后,坐在火红色的机车上,眼前逐渐出现霓虹灯的色彩,耳边也传来喧闹的烟火气,好像在唤醒一座城市。
也在唤醒她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她当然也想?让那个男人好好体会一下盛耀受过的苦,遭过的难。可他也只是别人用?来行刑的工具罢了,她下不去手。
把姜远折磨致死,对?他背后的人无法造成一丝影响,不如这腔难以?熄灭的怒火,存至心头。
一切都在慢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贺仙仙;
温白。
我们来日方长。
盛灼长舒一口气,握紧车把,机车咆哮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火焰般的流线。
被切割开的空气卷积着狂风将她额前碎发舞乱,也拂弄着她身前帽子里小?家伙本就不顺滑的毛发,小?家伙呆呆地抬眼望着盛灼,声音软糯,奶里奶气:
“汪!”
盛灼笑?了起来,低声道:
“你好呀。”
曲明东今晚的中年警察,其中两个都是熟悉的面孔。
省城警察局局长郑凡和副局长刘国忠。
郑凡并不?高,只到刘国忠的下巴,但是一张国字脸上浓眉鹰眼,惯常紧抿下撤的嘴角,岁月在他脸上雕刻出不?俗的纹路,双手?于后背交握,身上流露出一股子正气,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