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九:“……”
面对这样的寒江穆,他竟然都不忍心将事情告诉他了。
不过午九这种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整理好心情,对寒江穆道:“少爷出事了。”
寒江穆唇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垂眼看向午九,脸色变得很冷,“你说什么?”
午九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寒江穆。
寒江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冷笑了一声,说:“你说前几天就给我传信了,但是信被祝玉春截下来了?”
“是,现在少爷昏迷不醒,再这样下去,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寒江穆胸膛起伏着,气息明显乱了,“你去备马,要最好的马。”
午九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那主子几日后的登基大典又该如何?”
寒江穆冷漠地道:“不如何。”
午九听了,心里有那么点后悔——寒江穆果然会为了姜潮云抛下大业,要知道即使是储君,一朝没有登基,那皇位也是不稳的。
寒江穆看午九不动,声音里仿佛压抑了些什么,“午九,还不快去?你也想跟祝玉春一样忤逆我?”
午九立即回过神来,道:“属下马上去。”
说完,就退了出去。
寒江穆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寒江穆是极有主意的人,一旦打定主意抛下南华的事务,去姜潮云那儿,便会马上实行。
等祝玉春等人发现的时候,寒江穆已经离开了南华。
孟江既恼火又恐惧,“主子这是何意?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他说走就走,到时候赶不及的话恐怕又要生出变故。”
孟江又问:“玉春,主子将那少年看得这样重,当真不会责罚我们吗?”
祝玉春皱起眉,没有说话。
午九为寒江穆挑选了一匹绝好的千里马,一日能行千里,比起他赶了一天的路,他们只半天就到了坨子村。
此时的姜潮云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了。
他肉眼可见地瘦了很多,那柔软的颊肉都消失了,白皙的皮肤里透着一股苍白色,这是他寒症爆发最严重时都没有的凄惨模样。
寒江穆坐在他床边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若是仔细去看,他的眼底都有一瞬间的湿迹,然而很快这抹湿迹就隐没了,他低声问:“他今日的早膳用了吗?”
碧心抽抽搭搭地说:“还未。”
寒江穆道:“你去做一碗青菜肉粥过来。”
碧心应了,退了下去。
林月容本来看寒江穆是格外不顺眼的,但这种时候,他们都是伤心人,她也没法对他摆什么脸色了。
碧心很快做好了粥送了过来,寒江穆接过来,一点点吹凉了,扶起姜潮云去喂他,自然没能成功,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姜潮云连吞咽都费劲,除了心脏还在跳动,他其实和死人无异。
寒江穆捏着调羹的手指泛起了青白色,他沉默着将那一勺子粥含进了自己嘴里,然而捏开姜潮云的下巴,吻住了他。
碧心轻轻地“啊”了一声,林月容拍了她一把,对她说:“出去吧。”
碧心捂住嘴,点了点头,和林月容一起出去了。
寒江穆用着这种办法成功地喂他吃了半碗粥,等摸到他的腹部微微鼓了起来,才放下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