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配合的梳了个汉家女子的髻,斜坐在屏风前,手中举着个团扇摆造型。四阿哥左看右看,道:“不像,去拿把琴来。”
李薇这里只有琴桌,没有琴。苏培盛看那琴桌也不成样子,赶紧跑回去开前院的库房,搬了琴和琴桌、香炉等一套过来。调好音,净手焚香后,李薇坐在琴前,四阿哥还过来教她摆姿势。
之后,她架着两边胳膊摆出弹琴和陶醉的样子足有一个小时!胳膊最后都要玉瓶在后面帮她托着,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净折腾人!也没见后世有一幅你的画!
最后终于画完了,李薇赶紧跳起来活动快要僵掉的胳膊和腰,走到书桌前,见四阿哥正在题词,老实说他的诗词造诣倒是高多了。
她伸头一看,诗词意境先不提,这一笔狂草好像是一笔下来没有停歇,一气呵成,写的时候他的感觉一定很好。
他今天刚来时她就觉得他的心情不错,现在看不只是不错啊,简直是爽呆了,美呆了。美的他都有点不像他了。
可现在有什么好事啊?难道是福晋有身孕?
想到这个让李薇整个人都不好了。晚上用膳时也没什么精神。四阿哥在晚膳后,让苏培盛把李薇当时拿到工匠处的学步车的图纸取来了。上面画的虽然清楚,就是太简单,上下两个圈,下面的圈粗一点,大一点,三条直线连着两个圈,下面再加了四个小轱辘。旁边的尺寸数字倒是很清楚。
再看工匠做好的那个,才叫东西,才能拿出去给人看。
四阿哥一边另铺一张纸,打算重画一幅,一边吩咐苏培盛:“一会儿拿我的图去,再做两个,一个给大格格送去,一个送到福晋那里去。”
他的话音刚落,李薇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笑眯眯道:“四爷,二格格这会儿该喝水了,我去看看。”
她再若无其事,四阿哥也能看出来她这是不高兴了。苏培盛快把头垂到比桌子还低了。
四阿哥嗯了声,等她出去自顾自的画完,把图给苏培盛。然后才去二格格的屋里。
他回来后,李薇就给二格格在寝室东尽头隔出个小间来,顶墙放下一张箱床,两边用一道大屏风隔开。
四阿哥进来时,李薇正陪着二格格在玩鲁班锁。其实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她的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了。用现在的规矩说是她不对,可她就是当时冲动了,现在害怕了也不想请罪。
只好一边害怕,一边僵着。心里恨自己怎么在这时拗起来了呢?脸算个什么?赶紧扔了去抱大腿求原谅啊。
四阿哥过来拉着她的手直接出去了,让玉瓶进去看着二格格。他们回到西厢,苏培盛已经出去了。
坐下后,四阿哥盯着她看半天,把她看的垂头含胸不敢抬头后,才搂住她叹道:“爷替你做面子,你还生爷的气?也就是今天,爷的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就算是福晋也不敢这么给爷脸子看,还二格格要喝水,你怎么不想着给爷倒杯水?”
李薇的手在下面勾着他的手指。
“这会儿不生气了就来闹爷。”他握着她的手拉上来,盯着她咬了她的手指一下。“你这小脾气啊,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多。动不动就要恼一下,再一哄就好。简直是狗脾气。”
你才狗脾气。
李薇心里暗骂。你全家狗脾气。你祖宗八代都是狗脾气。
“是不是故意等着爷来哄你?”四阿哥笑着过来咬她的嘴,你来我往亲到一起。倒在榻上时,她还是心里带气,抱着他的胳膊使劲挠。
“这是气还没消?小醋桶。一点好东西都要留给自己人使,外人一个不给是不是?给爷,给二格格,不给其他人是不是?”四阿哥抓住她两只手。
“不气,不气。乖啊。爷知道你待爷好,爷都记着呢。”他趴在她耳边说,“绝不会辜负你。”
净会说好听话!谁信你谁是傻子!
大傻子李薇眼泪汪汪的咬着他的胳膊想。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bsp;四阿哥携着她漫步走到葡萄架下,那里摆着藤椅、竹榻和小几。小几上摆着个大肚子的南瓜白瓷壶,旁边两盏白瓷圆杯。
“你一向喜欢这种圆润的白瓷器具,让人给你烧一窑吧。”四阿哥坐下道。
李薇坐在藤椅上,不靠着他免得热。壶里是酸梅汤,知道他不喝干脆不给他倒,让玉瓶拿来铜剪子,亲手去葡萄架上剪了两串葡萄。交待拿去洗干净用井水镇着,一会儿送上来。
葡萄架下虽然意境有了,但还是略热。四阿哥坐一会儿就一身汗,他天生爱出汗,衣服跟着也湿透了一大片。让人看着都替他难受。
李薇道:“要不要进屋换件衣服?这里有今天夏天新给你做的袍子,都没上过身。”当年说要两人一起做汉装,结果做好他就没穿过。可每年做新衣,照样还是给他做,就放在她的箱子里,都有二十几套了。
四阿哥被太阳晒的有些懒了,闻言半天才嗯了声,跟她进屋,临走前指着还在太阳下的二格格道:“没看格格脸都晒红了?快带进去。不许擦汗吃冰水,只把汗湿的衣服换掉就行。”宫里养孩子规矩多的很,四阿哥也是这样长大的,虽然小时候恨嬷嬷和太监管的严,可长大了就知道里面有些事是很有道理的。只这个大汗后不能灌冷水冰饮解渴就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奶嬷嬷们赶紧抱着二格格进屋了。学步车留在了外面正要收,四阿哥一眼看到,道:“那个学步车拿进来给我看看。”
屋里摆着冰山,老房子高梁纵深,阴凉气相当足,所以一进去两人都打了个寒颤。玉瓶等人已经找出了替换的衣服,李薇去屏风后,把外面让给他。
玉瓶找出来的衣服正好是一起做的,他是月白色的大袖长衫,没腰带。她是桃红的大袖子短上衣和月白的大摆裙。在李家时,李薇听额娘和阿玛说过,此时的汉族衣服已经和前朝时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