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火上浇油式亲法。金十八笑着,反过来凑上前,先是轻轻啃了一下对方冷淡的上唇,然后土匪过境般高高兴兴地亲了个够。从之前就发现了,自己亲他的时候,姜清元有时耸肩膀。这点小动作他本人都没发现,有点可爱。“现在轮到你了。”金十八问他:“你想要什么?”他这一句问得有私心。金十八自认粗糙过了大半辈子,但头回谈上恋爱,总怕自己漏掉姜清元哪里不高兴。要是姜清元不想说他怎么了,他就换种问法,问他想要什么好了。这一刻金十八忘了他用来掩饰的保镖的身份。说吧,只要姜少爷高兴,天上的星星都给它摘了。金十八身处这个位置,他底下养活着不止是一个集团的人,一直以来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东西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一双凌厉深邃的墨色瞳仁凝视着姜清元的脸。曾经这双眼睛最为玩世不恭不可一世,如今他正仔仔细细地只盯着姜清元的脸看。视线从上到下,从眉眼逡巡至鼻尖。姜清元和他视线对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姜曼的强权教育下他似乎忘了自己有情绪才是正常的这回事。片刻之后,姜清元音量很小地说出一句:“我想你爱我。”一个内敛至极的人,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像是连带着把心脏一起吐出来了。在那一瞬间金十八怔愣一下。他人没了。看似手上还紧紧抓着姜清元的手,但人已经去世有一会儿了。当场没的。活了大半辈子姜清元今天早上回棋院。踏出家门时,手中还拎着一个张姨塞给他的纸袋子。里面是厨艺精湛的张姨精心煨好的一盅虫草鸽汤,还有一盒燕窝小饼。都是自家做的,除了在珍贵用料上的豪迈手笔之外,菜品的时间火候也掌握得精妙,虽是补品但味道也堪称一绝。张姨还特意多做了一些,怕他带去棋院不够分。司机已经早早启动好了车子在外面等着。见他系上安全带地在后座坐好了,转过一点头询问:“去棋院吗,少爷?”姜曼效率一直都很高。这是家里雇用的新司机。这样一来姜清元以后就不会再遇到出行困难的烦恼了。新来的司机姓徐,是个脸庞圆润面相宽厚的中年男人。这个司机是专门给姜清元配的,以后就只负责每天接送他一个人。他刚才询问姜清元去棋院吗。后座的姜清元顿了顿,道:“不。”他看了看手里刚刚新鲜出锅一袋子的滋补品。“先去一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是金哥去自己上班的地方看他。姜清元今天也想去他上班的地方看看他。刚好他知道金哥上班的地方在哪。姜清元决定给他一个惊喜。与此同时的万御大厦,顶楼大平层办公室。贺超龙趴在一面通透锃亮的全景玻璃大落地窗前看风景。当初规划这个办公室布局的时候,金十八叼着烟大手一挥:别的不管,他的办公室就是要最大、最气派、要最能彰显霸气。所以才有了今天这间一砖一瓦都是用钞能力铸就的办公室。这里的视野之壮阔,人站在窗前,可以俯瞰脚下一幢幢林立的高楼大厦和电视塔,如果是晚上那夜景简直无敌。一站上这里人心里有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豪迈感呼之欲出。眼看着这间豪奢的顶层办公室里又开始烟雾缭绕起来。贺超龙回头看办公桌后的那人一眼。虽然顶级的新风系统在持续工作,也耐不住办公室里一个两米高的大烟囱工作得更厉害。又整,又整那个死出。贺超龙心里默念一遍钱难挣屎难吃,转过身去看那张豪华大办公椅上的人。“我说,这位大哥,”贺超龙问他:“今天喊卑职又过来干哈?”金十八今天心里烦得很。准确来说,是从昨天把姜少爷送回家里之后,心情就开始烦闷的。他太想要兑现自己对姜清元的承诺了。前提是,他和姜清元之间不存在任何的欺骗和隐瞒。昨天姜清元望着他的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金十八始终还有一件事欺骗着姜清元。只要还在欺骗着姜清元多一天,他心里就不舒服一天。所以他才把自称情感方面阅历丰富的贺超龙招来,姑且先看一看这玩意有没有什么想法。不是号称情感专家吗?就因为这事儿金十八甚至还试想过,要不自己来个弄假成真,果真去弄个保镖当当试试呢?此时那边太久没得到回应的贺超龙已经开始嚷嚷起来:“我就知道!我早跟你说了的!那份资料果然会露馅!”惹得金十八不悦瞪他:“我劝你好好说话。什么叫果然?”贺超龙痛心疾首:“我就说不能那么写不能那么写,你倒好直接大笔一挥给自己岁数改小了一轮,你说你找个媳妇本来就比你小一轮了……”金十八斥道:“你懂个屁!我那不是为了以后好改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