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装麦子做何?”
萧缜没有回答,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屋顶传来一声低低的口哨,不用猜也知道是萧延吹的,佟穗臊得不行,挣了两下挣不动,只好埋到他怀里。
这一埋,却闻到了血腥味。
佟穗下意识地摸上他衣襟:“你受伤了?”
萧缜:“没,沾了些山匪的血。”
佟穗放了心,只是也不想再靠上去了。
很快,萧缜便将她抱进了东厢。
再没有任何人能看见,萧缜将她抵在了内屋的墙壁上,一手将她托高,一手去捧她的脸:“怕没怕?”
三个字,就把佟穗一直忍着的眼泪勾了下来。
怕不怕的,她不想杀人,哪怕杀的全是穷凶极恶的山匪,哪怕必须杀哪怕并不后悔射了那些箭,她都不想杀。
会做恶梦,会梦见那些人死去时的脸孔,梦见他们惊恐疼痛的眼睛,会梦见她低头挖坑时,已经被埋起来的人突然又爬出来要她偿命。
佟穗环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肩头,那一串串的眼泪便都流进了萧缜的领口。
萧缜是从战场回来的人,比谁都清楚一个纯善之人被迫杀人后会有哪些反应。
他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后脑,等她哭得差不多了,这才说起今晚的反杀计划。
佟穗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萧缜看着那双还含着泪的眼睛:“难道你想继续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佟穗不想,她知道今晚是个好机会,只是担心萧缜四兄弟,担心跟去的村民们能否平安回来。
萧缜用拇指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山匪喜欢抢女人,怎么也得带一个去,你是最好的人选。”
带的少,可以说时间紧迫只抢了萧家的几个美人,可以说另外几个性情刚烈宁死不从,但总得有个活的。
萧缜:“你若害怕,我去换玉蝉。”
她是最好的选择,可萧缜不会逼她。
佟穗的手脚又开始发冷了,囚龙岭,那是山匪老窝,灵水村这次也是以少攻多。
“还是我来吧,玉蝉都没进过山。”
无论多怕,佟穗的心里永远有一条后路,打不过就跑,别的地方她不熟,龙行山无论东岭西岭山里的情况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她知道逃进深山后哪些野草野果能够果腹,知道如何弄出水来,知道哪些地方能够安心地睡上一觉。
萧缜将她按回了肩头。
佟穗能感受到他高高起伏的胸膛,不知是在欣慰她敢去,还是在感慨别的什么。
时间紧迫(),萧缜让她换回女装。
佟穗还想梳头◤[((),萧缜:“散着就好。”
佟穗便想起战乱时桃花沟的一些女子被匪兵抢夺的画面,女人挣扎起来,发簪脱落,一头长发可不都散了?
她放下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