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以来,梦里的事情一一得到验证,愈发让虞宛宛确信,那一切都是真的,或许是她预见了未来,又或许,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发生过一回。
她正托着腮,望着窗外,想得出神之时。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名绿衣婢女脚步匆匆,跨门而入。
是虞宛宛贴身的婢女婵儿,模样清秀,体态纤瘦,气喘吁吁跑到虞宛宛面前禀报:“姑娘,打听到了。”
一见婵儿回来,虞宛宛立即打起了精神,连忙将她拉到身边,小声询问:“怎么样,外头可有动静?”
虞宛宛让婵儿去打听的,是太子那边的动静。
那晚的事情,婵儿也是知道的,当时她就守在门外把风,将屋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回想起来还不禁脸红心跳。
可让婵儿想不明白的是,她家姑娘对太子费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得手,眼看着今后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说不定,怎么突然又反悔了?
而且,自那晚之后,虞宛宛大病一场不说,还整日担惊受怕,寝食难安,不敢迈出房门一步,只怕太子找到她头上来,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回想起那日虞宛宛身上留下的种种淤痕,都让婵儿不禁暗想,那晚太子到底对她家姑娘做了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把她吓成了这副模样。
婵儿压低声音,答道:“奴婢听人说,这两天,那人不在京城。”
又安抚,“其实姑娘不必太过忧心,他当时醉得那般厉害,应该不知道姑娘身份。”
若太子还记得那晚的事,恐怕早就找上门来了吧,不至于到现在外头还风平浪静的。估计,他那等身份尊贵,对爬床的事早就司空见惯,根本没把那一夜风流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虞宛宛才暗暗松了口气。
只希望,先前她为了攀附他,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他也全都没听进去才好。
婵儿似有疑虑,又开口问道:“姑娘既决心与那人划清界限,不知今后作何打算?”
虞宛宛叹息摇头,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也只有等攒够银子,就逃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太子哪天突然又想起她来……
光是想一想冷宫里暗无天日的生活,她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绝对不要再经历一回。
她正冥思苦想,琢磨去哪里攒钱时。
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另一名婢女云锦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老夫人那边来人传话,唤姑娘过去一趟。”
自那日寿宴之后,虞宛宛整日卧床养病,闭门不出,已有半个月没在老夫人那边露过脸。如今她病已痊愈,老夫人想必是已经听到风声,这才派人过来传见她。
虞宛宛还有些担心,复又找婵儿确认,“你确定,此事除了你我,再无人知晓?”
只怕是那夜的事情万一走漏风声,让老夫人得知,事情可就麻烦了。
“姑娘放心,老夫人要是知道,不可能只字未提。”
婵儿记得,那晚府上宾客全都聚集在福寿堂,为老夫人祝寿,西厢客房附近连个鬼影都没有,定是没人瞧见的。
“那就好。”
虞宛宛长吁一口气,随后站起身来,由婵儿伺候着,简单收拾打扮了一番,便一路穿过花园游廊,朝着老夫人居住的泰安院而去。
泰安院,正屋之内。
青烟缭绕,茶香缕缕。
老妇人头发花白,衣着朴素,指间掐着一串莲花菩提,正盘腿静坐在黄花梨矮案前,案上摆着的是一套上乘的羊脂玉茶具,身侧还有一名老嬷嬷侍奉着焚香烹茶。
听闻虞宛宛来了,虞老夫人微微颔首,示意传她进来。
一转眼,便见少女提着裙摆,迈过门槛,翩翩而至。
她身上穿着件蜜合色缠枝牡丹罗裙,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衣料和款式,可穿在她身上,轻盈单薄的丝罗,勾勒出少女身形轮廓,那纤腰酥体,曼妙有致,一举一动美艳勾人,着实是天生媚骨,世间难得的尤物,恐怕任由哪个男人见了都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