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得一手好迷茫:“这是哪阵香风,把你们哥仨一道刮来了?”
大哥呆呆地看着坐在琴凳上的闺秀,二哥目光梭巡未来二嫂的方向。被人狠狠瞪了一眼之后,正满目错愕。
大清最小亲王的永琨只好挺身而出:“回玛嬷的话,孙儿等才往皇玛法处请安归来。恰好经过附近,听得这般佳曲,遂闻声而来。”
说话的同时,他还轻推了自家长兄一把。
永瑛似刚刚回神一般:“乐曲昂扬,气势磅礴。感染力极强,仿佛将人带回了那金戈铁马的岁月。孙儿一时忘形,寻声而来。倒是打扰了玛嬷,唐突了诸位闺秀。”
然后很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太孙问起了弹琴之人,也就是婉莹的学琴经历与对曲子的了解。
已经事先知道了考题,又有考官主动放水。
婉莹很自然在技惊四座之后,又因精彩回答惹太孙刮目相看。亲自求到了御前,让八女之中家是最为低微的她凭实力逆袭,成为太孙妃。
真·跌落一地眼镜。
偏偏从不按套路出牌的和亲王福晋还丝毫不以为忤,当场撸下了腕子上的赤金嵌宝贵妃镯,套在了纳兰格格腕子上。
还细细瞧了她的手,问她刚刚那么用力弹琴手腕会不会酸?手指会不会疼?
看得裕贵妃直笑:“这还没等进门,就先疼起来了?”
“那是!”舒舒斩钉截铁地点头:“额娘您这疼媳妇若亲女的好传统,必须得一辈一辈传下去。哪能到媳妇儿这里就出现断层呢?”
一片或真或假的羡慕,恭维之间,婉莹就是全场的焦点。
刚刚同被塞了个同款手镯的张幼仪:……
就微微心塞,有种公公婆婆都极好,就那糟心男人要不了的复杂。
可好容易等到宴席结束,某人又留她说话???
怒火已经飙到极致的张姑娘见面就是一记刀子眼:“不知世子爷想与臣女说些什么?”
永璧一愣:“好好的,你这是为哪般?”
“好好的?”张幼仪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么清清淡淡的三个字被气到怒火中烧。直接把那点可怜的理智烧没了:“呵呵,世子爷心愿得偿,自然好好的。”
“也是臣女多虑了,恶霸强抢民女成功之后只会得意嚣张,怎可能有丝毫心虚愧疚?亏着臣女家中长辈还有名号,能混个福晋。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委屈等着!”
永璧就很震惊的指了指自己:“恶霸?爷?强抢民女?”
“当日不是你说旗民不婚,约定俗成。若爷能求得皇玛法点头,你家祖父应允,三媒六证,你就同意做爷福晋?”
“我……”张幼仪语塞,她她她,的确这么说来着。
可那不是搪塞之词吗?
因为笃定了皇上不会轻易更改,开这个旗名通婚的头。也想着自家祖父父亲都是纯纯的皇党,从不参与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皇上也不会允许他们跟着掺和。
所以,所以扯了这么一个彼此都不伤的借口。
事实上,不是懂的都懂吗?
永璧无奈:“爷自小沉迷化学之道,话刚说利索就跟着几位师傅学习。十几年生命,大半是化学,小半是物理,总不停在研究。”
“根本心无旁骛,也没想着很快大婚。上次被大哥拽着陪他一同前往牡丹宴,不想却发生那等意料之外事。”
“也没想到会遇到你,与你有那番交集。”
张幼仪扶额,是是是,她的错。她就不该半路离开额娘身边,自己跑去躲清净。可……
小姑娘委屈:“可那日,我都已经百般拒绝了。还很多次!!!”
“是您非要御前请婚,我,臣女怕把事情闹大,自己遭殃不说,还带累了整个张家女孩儿的闺誉。所以才说了一个臣女眼中的,您不可能完成的条件,以为搪塞。”
“说好的三媒六证,正常程序来。若您得到皇上允许之后,再来问过臣女意见,肯定不会造成今日这般……”
想想前头受过的那些嘲讽,以后面对的种种风浪。
小姑娘就一个忍不住哭出声。
永璧掏出帕子递给她,有些小郁闷地道:“这个,爷有提过。但令祖父说,三媒六证也不如皇上一纸赐婚,那才是对闺阁女儿最好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