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闻他们夫妻联袂而来,御前第一得意人苏培盛亲自迎了出来:“哎哟,老奴见过和亲王,见过福晋。皇上适才下了朝,正与太孙、怡亲王讨论国事。知您二位来,忙让老奴迎了出来。”
弘昼亲手把人扶起来:“苏公公客气!爷与福晋不过是来谢恩,哪值当皇阿玛如此隆重。”
“值当值当。”苏培盛笑:“皇上有许多利国利民的大举措,却卡在银钱上。王爷跟福晋这数笔巨款,简直解了皇上燃眉之急。当着怡亲王跟太孙,皇上可没少表彰二位。”
当然重点在福晋,和亲王永远是被捎带的那个。但这么扎心的事实,苏培盛觉得还是不要据实已告的好。
拾阶而上,终于到了养心殿,进了勤政亲贤。
弘昼拱手,舒舒福身给雍正行礼。
红光满面。显然高兴已极的雍正摆手:“快快免礼,苏培盛啊,快给你五阿哥、五福晋看座。”
“嗻!”苏培盛恭声应答,还真亲自给两人搬了椅子来。
待遇好的,让弘昼着实受宠若惊:“咳咳,皇阿玛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儿子?您直说吧,儿子遭得住。嗯,遭不住也得遭。到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雍正狠狠一眼瞪过去:“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没受过这优待,所以心生忐忑呗!
弘昼心里咕哝着,到底没敢诉诸于口。就怕皇阿玛怒火中烧烧没了理智,都不顾福晋还在呢,当场给他个窝心脚什么的。
身为糟心儿子,他倒是不惧被揍,但前提得不当着福晋面儿!
为了不再刺激皇阿玛,挑动他的怒气值,和亲王秒变鹌鹑。只没骨头似的往椅子上一靠,安安静静地当起了背景墙。
雍正:……
更上火了有没有?
可儿子不争气,架不住儿媳妇眼神不好啊!只拿他当宝贝,这不,唯恐他生气,赶紧帮着描补:“皇阿玛别误会,我们爷是激动,激动的!偶得您器重,愿为您为大清赴汤蹈火呢。”
雍正撇嘴:“得得得,你可别辛苦为他遮掩了。三十余年了,早就够让朕清醒认识到,自己到底生养了怎么个混不吝了。也难为你不嫌弃,这么多年初心不变。”
生拿着顽石当美玉!
舒舒唇角微弯,笑得如春回大地暖意融融:“皇阿玛别这么说,我们爷自有他的难能可贵。”
“他上孝敬双亲,尊重爱重发妻,友爱手足,下悉心教养子女。赤子之心,宽仁善良。从不在意世间褒贬,只笃行自己所坚持的。并且安于平凡,接受自己的平凡。不嫉不妒,不使任何阴邪心眼……”
夸起自家嫩草来,舒舒可有词儿。
直听得雍正皱眉,允祥、永瑛瞠目:这,这么些溢美之词,说得能是弘昼大侄子他阿玛???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怪莎翁说:爱情是盲目的,恋人们都看不见!永瑛觉得他额娘这明显更严重些,都要指鹿为马了。连苏培盛都努力憋笑。在场诸人也就弘昼眉眼含笑,听得特别欢快了。
看着那万万两银子的入账上,雍正特别特别的宽容:“嗯,也许吧。是朕以往对弘昼关注不够,竟没发现他还有这许多优点。”
“无妨,皇阿玛您忙么!”舒舒笑:“日理万机的,自然顾不上这些琐事。但,儿媳莽撞,还是有些事需要您帮忙。”
雍正也没说可,也没说不可只让她说来听听。
舒舒也不含糊,赶紧就将永璧那些个小意见给提了:“您知道的,古往今来这些东西都受正统学者所鄙视。相关技术多半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书籍本就不多。相关人才更是……”
舒舒摇头:“儿媳早就找遍了世面上所有能找到的,古今中外这方面的书籍。剩下的,就得多拜托皇阿玛,人才方面也请您多费心。”
雍正:……
就说这晚了许久的谢恩,必有蹊跷。果不其然,上来就给他两道难题。
不过没关系,确定那些丹道确实不仅仅危害人间,还能研究出这么惠及大清的成果后。多寻些,好好投入研究,就成了必然之事。
雍正想也不想地就点头应了下来:“好,这事交给朕。你们那庄子附近的安全,也都交给朕。”
您是不是还想要庄子跟庄子里那些搞研究的?
但自持身份不好意思说?
舒舒心中腹诽,面上却主动送上了梯子:“真,真的么?皇阿玛您不知道,自从那庄子暴露在各国使团的眼皮底下后,它就彻底出了名。等那专利卖出天价后,附近的梁上君子都多了!”
“守卫压力大增,唯恐一个不慎就丢了价值数百数千万两的好方子……”
“您若能接手,倒也是好事一桩。”
所以继银子、方子都交出去后,连人才都要放手了?允祥震惊:“爷从康熙年的波涛汹涌到如今,也算颇有见识了,还真没见侄媳妇这般大气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