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一个澡后,康熙和弘昭这祖孙俩又吃过午膳,一大一小说着话散着步消食,他们就到床上午睡,康熙以前午睡都只是在榻上小憩一会儿,只不过现在他是被弘昭“午睡要到床上睡,才算是在午睡”的习惯给带跑了。
弘昭就算是爬到床上,他的小嘴还在吧嗒吧嗒的扯着康熙袖子跟他说话,康熙刚开始还会时不时应和一声,后来发现根本就不用他的应和,弘昭一个人就能够秀完全场。
弘昭午睡的时候,也不需要康熙去哄他,他的后脑勺只要一碰到枕头,几秒时间,他自己就会香喷喷的睡着。
康熙挑眉,今天弘昭还在打小呼噜,看来是在外面玩得累了,看着弘昭胖嘟嘟的的脸蛋,康熙笑了笑,他闭着眼睛也睡了过去。
康熙睡了有两刻钟就起来了,弘昭没有醒,他放轻动作的走下床,梁九功带着宫女太监们在外面候着,听到动静就进来。
看到他们,康熙说道:“都小声点,别把弘昭吵醒了,让他再多睡一会儿。”
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低头应是,他们有条不紊的给康熙端水递帕子穿衣,在这期间一点稍微大点的声音都听不到,就跟上演默片一般的安静有序。
康熙神清气爽的坐到榻上,梁九功已经将上午他批改好的奏折都挪走,现在炕桌上面摆着的都是他还没有看的,等把这些奏折批好了,康熙再将要奏事的官员召进来见面,今天的事情就算忙完了。
康熙没有急着批奏折,他单手拄着脸,目光无意识的瞥向一旁墙壁上的山水画走兽画等国画,突然,康熙见到墙上多出来一幅明显是小孩子捣鼓出来的简笔涂鸦画。
康熙好奇的问道:“弘昭是什么时候画的?”
康熙没有问这是谁的作品,除了弘昭,还没有谁有这个胆子将这种小孩子涂鸦和那些被康熙欣赏的名画放在一起,不是谁都有勇气去和这些画功已经登峰造极的作品做对比,这样做不光容易造成心里崩溃,还会被康熙看到自己的能力不足。
梁九功回道:“皇上,这是四阿哥画来送给你的,是四阿哥去西花园的时候,跟着弘晴几位小阿哥听课念书的时候画的,授课先生是王鸿绪王大人。”
别看梁九功这么淡定,其实他刚刚见到跟着弘昭的太监把这幅画挂在墙上的时候,他都懵了,因为弘昭的画太过简单粗糙。要是换了别人,梁九功早就让人把它给远远拿走,能送到康熙的面前,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得是最好的,稍微次一点都不行。
可这是弘昭阿哥画的,那就万万不能说弘昭画得差,要一脸高兴的夸弘昭画得好,画得有童趣有真心,夸里面饱含着弘昭对康熙的深深情谊。
在康熙的眼里,弘昭阿哥做什么都是好的,不顺着康熙的心意夸,难不成还想和康熙对着干?
真要是这么做了,被梁九功压着的那些想取代他的太监肯定会蜂拥而上来挤兑他,梁九功当了这么多年康熙的大太监,有服他的人,自然也会有不服他,时时刻刻想把他拉下来的太监。
梁九功才不会给这些人机会。
康熙斜睨了梁九功一眼:“你什么时候拜弘昭为师了?”一张嘴就是说不完的好听话。
梁九功:“奴才可没有福分拜四阿哥当师父,四阿哥是什么身份,奴才又是什么身份,奴才这是说的真心话。”
康熙:“你去把画取过来,放到朕的面前。”
梁九功迅速又小心的把画从墙上取下来,恭敬的递给康熙,康熙拿在手上,嘴上道:“还真是小孩子涂鸦。”
“这上面的人画得黑黢黢的,一点都不美观,线条瞧着也粗糙,背景简单”
好似在康熙的眼里,这幅画到处都是缺点。
梁九功心说,皇上哟,您要是说的时候,脸上别笑得这么开心,他就真的相信他是在不满意弘昭阿哥的这幅画。
康熙指着高高的那个人物,画的这个大人是真的高,占据着这张纸的正中心:“你说这该不会是画的朕吧?”
梁九功说:“是皇上,旁边还画着被皇上你牵着的四阿哥,奴才看这画里面有房屋有道路,看样子四阿哥画的是四阿哥跟皇上散步的场景。”
康熙不温不淡的说:“你倒是看得清楚。”
梁九功心里一咯噔,糟糕,他是不是把康熙的话给抢了?他赶紧弥补道:“不是奴才眼尖才会看得这么清楚,而是四阿哥画的是您和他两个人,奴才稍微一瞥,就能感受到四阿哥在画中对您表达的深厚感情,皇上疼四阿哥,四阿哥同样也疼皇上。”
“哼。”康熙表情放柔。
梁九功松了口气,康熙出声就好,出声就代表他不追究了,梁九功怕的就是康熙一个音都不说。
康熙欣赏了一会儿,说:“还是把它挂在墙上去吧,免得待会儿弘昭起来发现它不见了跟朕闹。”
批了几本奏折,康熙忍不住眼神又往墙上打量,不管看多久,每次只要一见到这幅涂鸦画不伦不类的和那些国画名画凑在一起,康熙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一副弘昭小小的一个人跟着一群大人来给他送东西,身高太矮,只能在大人腿旁边打转的场景,他乐呵呵的笑了几下。
“弘昭孝顺有加,该赏,老四也该赏,只不过他离京了,那就赏四福晋吧。”
四贝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