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图大人还没有说话,十三爷就在簿子上多加了五千两,乌图大人瞪大眼,颤着手在空中虚指着那五千两,语气悲愤道:“十三爷,你这是要了奴才的命啊,奴才一年的俸禄不多,如何能够拿出五千两?”
四爷看过来:“是吗,你真的拿不出五千两吗?”他犹如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是我听错了,我怎么听说乌图大人你的嫡子花了几百两从花楼中赎了一个姑娘?”
乌图大人膝盖一软,他差点就摔倒在地,暗骂家门不幸,孽子啊!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也不敢置喙十三爷让他捐五千两,虽说拿出五千两会让他伤筋动骨一阵,可他要是不给,还不知道四爷会说出什么。
四爷放过了乌图大人,乌图是个老实的官员,家底不厚,只是在子嗣这方面不丰,只有一个福晋生的嫡子,其余的都是女儿。乌图的嫡子被宠坏了,顶着乌图的名义在外面作威作福,身上一大把的毛病,只不过身上没有人命,所以四爷虽然看不上,但他也不会故意去为难。
十三爷叫了下一个:“丁大人”
官员们捐完了,就该轮到富商,富商这一拨人起步就是上万两,最高者达到了十八万两。
捐款的时候,他们对损失的银子心里是疼得不行,面上却还得保持微笑。
太惨了!
十三爷将人都记完了,四爷拿过簿子翻了翻:“你们现在捐了多少,等爷几个把该修的河堤修了,灾民们回到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那些灾田也复耕了,我会上奏朝廷,将你们捐的数额都如实还给你们,这些的银子就当是爷借你们的。”
“不用不用!四爷,这些都是我们自愿捐献的,真的不用还给我们。”
四爷仿佛在为他们惋惜:“这不好吧。”
众人心都提起来了,不知道四爷又想做什么,他们畏惧的说:“不不不,四爷,我们很好。”
“对对对!我们是真心要捐赠。”
“钱财乃身外之物,能够帮到四爷,是我们的荣幸!”
四爷不理会这些讨好话,他看向没说话的三爷:“三哥,他们这般能够体察上意,为朝廷和皇上分忧,不如你来给他们写几块“良善之商”的匾额,用朝廷的名义送给他们,让他们挂在门上,告诉世人,只要是给朝廷做了好事,那么朝廷也不会忘了他们。”
三爷听了四爷的建议很心动。
他来到山东后,大的事情没有做过几件,小事倒是做得多,像什么邀几个文人写几篇忧国忧民的文章啊,还有什么带头歌颂康熙的圣明啊,他是没有雷厉风行的四爷和十三爷两人身上的亮点多。
如今四爷也把最难的筹款给筹好了,只是让他提笔写几块匾额,这不是四爷白送给他的功劳吗,那还等什么!
三爷挺直着背,道:“行,匾额一事就交给我吧。”
官员们对匾额不感兴趣,富商们就不同了,能够有一个朝廷嘉奖的“良善之商”的匾额,他们在百姓中的名声和其他商人的名声就大大的不同了。
别以为商人只图财,要是没有靠山,就算有再多的财,也会保不住。
其中跟九爷有联系的商人们很淡定,他们背后是九爷,他们要是在地方官员的手里吃了亏,他们能够有通道去找九爷,所以他们不慌,有没有匾额,他们不强求,但是那些没有靠山的富商们,对匾额就很热切了。
他们要是能够挂着朝廷给的匾额,那些眼红他们钱财的官员,就算是再眼红,也不敢乱碰他们,他们做生意也就更能放心了。
四爷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大部分富商离开的时候都是面带笑容离开的,一点都没有失去大笔银子的悲伤。
等人都走了,十三爷对着四爷竖起大拇指:“四哥,你是这个,弟弟服你。”
筹款会得罪人,所以十三爷才会把事情揽在身上,他要是不站出来,得罪人的就是四爷。十三爷不后悔,只是他没有想到筹款这么容易得罪人的事,硬是被四爷弄出其乐融融的好结果。
他们想要的银子筹到了,捐灾款的人一个个的也没有怒气,相反还很配合。
尤其是最后给他们提“良善之商”匾额的提议,这一招空手套白狼真是妙!
十三爷佩服的鼓掌:“四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昨天他们谈话的时候,十三爷记得四爷没有对他提过要给匾额。
四爷没有隐瞒,他径直说道:“我是从弘昭给我的信里得到的灵感。”
“弘昭?”
“恩。”四爷道:“弘昭很喜欢听我和福晋夸奖他,只要一夸奖他,他就会笑弯着眼睛,一副幸福满满的模样。昨天我得到的那封信里,弘昭也说了一些他在畅春园里做的事,话里话外都是想让我夸奖他。”
“听着是有点幼稚,可仔细一想,弘昭一个孩子都知道做了好事向我要夸奖,那我们筹款的时候,也不能只带着一张嘴,给他们提几块匾额做嘉奖,更能让他们心悦诚服,不会心生怨气。”而且给了他们匾额,下次要是再遇到灾事,他们就算是为了当得起朝廷给他们赐予的“良善之商”名声,他们也会使劲的帮助灾民。
十三爷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弘昭有一功。”
“四哥,等我们回京了,你可得在皇阿玛面前给弘昭请功啊。”
四爷笑了,配合十三爷的玩笑话:“回头就给他请功。”
三爷没有仔细听四爷和十三爷的谈话,他刚沉浸在该用什么字体来提匾额:“什么请功,给谁请功?我们都没有回京,你们怎么就在谈请功的事,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