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元之便跟了过去。进入内室后,张母开门见山道:“郡主来了几年了?是从哪一年来的?”
见高元之未回答,张母便主动投诚道:“我是1938年过来的,已经来了三十年了。”
“那张朔和张越?”高元之停顿下来等对方主动说。
“皆是我在这边生的孩子。”张母坦诚道。
“除了你,还有谁一起来吗?”高元之再次试探道。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因为对方有一子一女,投鼠忌器,对方不敢乱来的。而且她先暴露身份,是向高元之示好呢。
“没有了,郡主呢?”张母反问道。
“我是2030年过来的,已经来了四年了。丞相的孩子也是我在这边生的。”高元之坦白道。
张母像终于找到了组织一样,这么多年了,终于有知音人,终于有人和她感同身受了,于是哭了起来。
高元之等她释放完情绪后安慰道:“夫人莫要难过,往后我便如您娘家人一般,以后我和刘一澈便是张越的靠山。”
张母点点头道:“刘一澈那孩子也是和您一起来的吧?我见他为小女拆解数理问题,便知一二,后又让小女去试探过他几次,倘若他是土生土长的萧国人,应当不会解这些难题。”
“他晚于我四年来,最近才来。您大可对他放心。怪不得张越在数理上如此有天赋,我初次见她便很疑惑,原来家中有您教导。”高元之心中盘算着,原来对方已经派张越试探过刘一澈那个傻小子几次了,自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探了底细而不自知,好在对方是友非敌,还有女儿即将上门为质,但保险起见,还是隐瞒了太后的身份。
“那边,还打仗吗?还乱吗?小鬼子走了吗?国家还受欺负吗?”张母泪眼婆娑,却还不忘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的国运。
“不打了,不乱了,小鬼子也滚蛋了。现在国富力强,国泰民安,没人敢欺负我们了。”高元之安慰到,第一次体会到了张母的孤独,也感叹命运的神奇,他们几个时间缝隙中掉下来的人,在这里因缘际会地凑在一起,也能解思乡之情。
“那就好,那就好。”张母轻轻点点头,然后说起了自己的来历。她本是傅公馆的小姐,父母都是银行家,哥哥从军,尚未来得及婚嫁,小鬼子就打来了,哥哥战死了,家道中落了,她在一次逃荒中跌落山崖,醒来就到了萧国,被张朔的父亲路过所救,后来张朔父亲被她吸引。她在萧国宛如浮萍,便与他结为夫妇,好在他待她不错,这也是她为他生儿育女的原因。三十年她再未回过那边,后来就死心了,今日遇到高元之,虽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总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怪不得高元之第一次见张母,便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而且总觉得哪里不对。是了,对方也未见明显的衰老。于是高元之开口问道:“夫人过来那一年是多大年纪?这三十年来可曾衰老?张府中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
“我正要与你说此事,容颜并不衰老这事在我来后五年我才发现,我过来那年是28岁,现在一直是化老妆来遮掩。府中要瞒他人容易,但瞒我夫君太难,同床共枕的,身上他一看便知。但只有他知道我的身份,连张朔张越兄妹二人我都未曾告知。”张母心想,郡主这般问,应该是和她遇到了同样的问题。“郡主可曾和我有相同困惑?萧丞相可曾知道你的身份?”
“他知道的,不久前知道的。他那么聪明,我实在是瞒不住。但他并不知道我容颜不老的事情。”高元之无奈地说道。
“刚才你二人进府之时,我见他多注意你脚下,你可是又有了身孕?”张母果然观察入微,心细如尘。
“夫人好眼力。”高元之略显尴尬道。
“他待你,倒是温柔体贴。像我夫君般,给我在这异世一点温暖。我起先也很害怕他知道我身世后惊恐,谁料他知道真相后并不慌张,还调笑说他得了个不老仙子,年年都是二十八,他可占得大便宜呢!怪不得我听得民间萧丞相待你如珠如宝,呵护备至,原来他也得了个如画仙子!”张母脸上浮起一丝红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