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气呵成，炒菜都像在解剖······万桐估摸着，这个刻板印象，大概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了。
猪肝稍微放凉，她才把盘子端到客厅的角落。小猫嗅觉灵敏，跛着脚就想跳下沙发。聂芷言疾步上去，伸手将它抱住。
“看你馋的，快吃吧。”
万桐突然觉得当猫也挺幸福，好吃好喝伺候着。接近11点，聂芷兰推开家门，万桐抱着小猫溜回隔壁。小猫享受了这番待遇，性情也温和不少，躺在她怀里，不久便昏昏入睡。
***
滨南市公安局三楼办公室，清晨8点一刻。
聂芷兰被分管刑侦工作的吴局逮到办公室。关上门，老局长越过老花镜片，神色凝重地瞧着她。
“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吴局年过五旬，中等身材，聂芷兰父亲还在的时候，他就是副局长，分管禁毒工作，如今自然对失去父母的聂家姐妹照顾有加。
“没有头绪，我们根据初步验尸报告，排查失踪人口。今天打算从市区九个码头十五个下河口的监控录像查起，看看那段时间有没有可疑人物。”
“凶手作案手法太过残暴，围观群众多，影响恶劣。省厅已经下达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抓紧时间破案。”吴局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水，稳定情绪。今早，不知道是谁传了一个视频在微博，瞬间引起不少人的关注，10分钟前省公安厅领导又来电话，提醒他舆论容易发酵，所以越发令人头疼。
“吴局，再催也得有线索，我底下的同事二十天只休息了一天，昨晚又工作到十点，就算是机器，连轴转也得抽时间加点油。确实如此，截至八点，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法医科呢？”
“目前确定了死者年龄、身高、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具体的还没出结果，但阿言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死者体内是否能够检测出凶手精液。”聂芷兰揉了揉眉心，她昨晚盯着监控，几乎一宿没睡，但也只是浏览完一天夜里四个码头的录像。
“好了，我也不可能逼你太紧，总之抓紧时间，看样子两天之内肯定破不了案，再多给你们五天，争取一周之内破案吧。”老局长又喝了一口茶水，摆了摆手，“去吧，知道你争分夺秒，杵在我这儿也难受。”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开完会，整个刑侦支队手上没有工作的民警加辅警30人，都端坐在不同办公室的电脑前。晚上六点，一名辅警发现5月29号凌晨12点21分，一辆车牌号为江B2H39J的大众高尔夫行踪诡异。驾驶室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黑影12点21分下车，在码头徘徊了数分钟，回到轿车附近，后备箱拖出一个装着重物的旅行袋，他力气很大，把袋子扛在肩上，挪步走向码头石梯。12点54分，黑影再次出现在监控范围内，手中已空无一物，行色匆匆离开。
“褚涛，查一下车牌号。”聂芷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电脑，嘱咐身旁的褚涛。
“是。”
“这是第几号码头？”
辅警回答：“3号码头，距离发现尸体的码头大约10公里。”
“聂队，查到了，这辆车果然还是套·牌·车。”
“根据他离开的方向，排查当晚所有道路和街道的监控录像，看他经过哪些地方，所有线索都不能放过！”
“是！”
整齐划一的喊声响彻房间，带着无尽的信心。
***
北区灯红酒绿的商业街背面，是一大片私人会所，外间建筑布局极有格调，偏欧式的风格附庸风雅，与里间面面俱到的装饰相得益彰。往里走几百米，高尔夫球场旁边的泳池，人声鼎沸。今天是这家主人餐饮分公司成立的日子，特地请来一些餐饮美食届的名流，权重高的自媒体以及相关行业的评论家暖暖场子。
派对热闹非凡，有聚拢来顺便谈生意的，有交流美食心得的，还有单纯过来吃喝玩乐的，他们推杯换盏，有说有笑。然而泳池左侧一张躺椅上，打扮光鲜的长发女人仿佛与众人格格不入，她喝了几杯红酒，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瓶苏打水，正大口灌着。
脚步声向她慢慢靠近。
“抱歉，酒量欠佳，喝不下了。”女人头也没抬，盯着苏打水瓶身的双眼通红。
“阿宁，为什么不接电话。”来者好像与她相熟，质问的口气道。
女人这才慢吞吞抬起头，露出费解的表情，毫不在乎地回应她：“是你啊，我在短信里说得清清楚楚，以后和你再无瓜葛，你如果还想纠缠，我可要报警了。”
“阿宁，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变得形同陌路。”
“我解释了，我喜欢男人，和你只是玩玩。”女人不想再与她纠缠，揉了揉沉重的脑袋站起身，晃悠悠地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此人正是知名度在滨南数一数二的美食评论家叶宁，她给出的意见和建议很大程度上决定某个餐厅生意的好坏，某个菜品能不能摆上餐桌。刚才质问她的女人则是滨南市一家网红私房餐厅的老板娘夏之云。至于两人的关系，在外界看来自然只是合作关系，叶宁捧红了夏之云的餐厅，让她身价逾千万。但到底事实何如，也只有她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