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一澈没听出来萧翦语气中隐藏的怒气,竹筒倒豆子一样喋喋不休起来:“是的,瞧他们的样子,在那里蹲守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咦?他们不是哥你的人吗?你不知道吗?”刘一澈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味。
萧翦很快圆了回来说道:“我自是知晓,只是怕他们偷懒,向你求证罢了。”
刘一澈将信将疑道:“不过你夫人,就是那位郡主,她可知道你是穿越而来的?她好生厉害,苏定知抓住我就扭送到她跟前了,她还说我疑似敌国奸细,不听她的要弄死我呢!怀着孩子还言辞犀利,我看你还是瞒着她吧,她可不像好相处的主。”
萧翦现在心中有怨气,他不明白,自己对高元之这么好,为什么高元之还想着要走,但他也听不得眼前这个黄毛小子说她半句不是。
“你休得这般说她。她并不知道,所以我与你的谈话,你也不得向她透露半字。”萧翦语带威胁道。
“好的。对了,哥,我在陈家村蹲了半个月,愣是没找到回去的入口,这可咋办,你在这边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还舍得回去吗?”刘一澈灵魂发问。
“是啊,萧国有何不好,为什么总想着回去?”萧翦像是自问自答道。
“萧国哪能和咱现代比?这里从陈家村到丞相府就得坐一天的马车,一天在咱们那边,都能飞遍大江南北了。交通就不行,科技也不行,就连食物的调料都不丰富,我说哥你真厉害,能在这破烂地方一待就是四年。”刘一澈内心深处非常想回去,但看着眼前这哥,似乎放弃了回去的意思。这可不行,他位高权重的,只要他想回去,顺路带上自己还不容易。
萧翦内心极为震动,他料想高元之来自一个比萧国更强的异世,但听刘一澈所言,是他根本想象不出来的一个世界。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想走,留她在这里,就跟像留他在流放地一样痛苦吧。
刘一澈见他不吭声,以为自己说动了这位哥,要想这位哥更加坚定回去的想法,他说了更多现代的世界。人人平等啦、数字人民币支付啦、一夫一妻啦、法治社会啦、电脑手机啦。
萧翦忽然明白,高元之并不是在适应萧国,而是想改变萧国,让萧国适应她,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引以为傲的出身、战事经历、政绩改革的想法,在她眼里应该如同过家家般吧,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杂耍团的猴子吧!甚至从前二人生死相随,对她来说应该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也许这样拼死相搏襄助,根本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她死了,也许就能回去,她根本不屑于留在这里。
从前的回忆里,他萧翦,就像个笑话一般。
既然这样,为何要对他动情,为何要委身于他,为何要和他有孩子?
萧翦越想越气,又羞又恼,他想当面与高元之对峙,说个清楚明白,自己在她眼里心里,究竟算什么?算能回去前的消遣,还是孤单时的陪伴?到时候能够回去,她无论带不带走孩子,都没想过带走他吧,他身在萧国,长在萧国,为萧国出生入死,怎么可能跟她走?她应该知道的,所以她才瞒着他派兵驻守陈家村。
高元之,你可真行。
当晚,二人谈完话,萧翦就借口有公务,气鼓鼓地住到公衙去了。他需要冷静,需要想一想,自己如此付出,如果换不回高元之的真心和陪伴,自己还要不要从一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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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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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高元之醒来不见萧翦,并未感到奇怪,因为他常勤于公务,很早就离开丞相府的,她还不知道那位气呼呼的萧丞相昨夜一夜未归,到办公室生闷气、钻牛角尖去了。
她招来刘一澈,心里非常想问他来的事情。但又怕问的太多露出马脚,只能侧面打听。刘一澈呢,以为萧翦才是老乡,一切现代的事情,都要瞒着这位郡主。不过他心里也有点犹豫,那位萧哥犹豫要不要回去也是人之常情,自己老婆孩子在这边,怎么能一走了之?他要是走了,这两母子,纵使有泼天的富贵,也会受人指指点点。如果他的真实身份张扬出去,这孩子怕是还没那么容易撑起门庭。想到这里他不禁对高元之产生了怜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