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鼻子、眼睛、耳朵都流出了水。
咳了许久,他的意识渐渐回笼,才看清眼前的沈度衡。
他伸手拉过旁边的衣袍,往腰腹一盖,躺在地上,吁了口气,嘶哑着声音对沈度衡道:“沈兄,你太狠了。”
沈度衡:“你还有清洁丸吗?”
单禾渊:“……有。”
沈度衡:“再去洗一次。”
单禾渊:“让我躺躺。”
地上有石子草茎,十分硌人,然而这点疼痛跟在温泉里那种全身皮肤及五脏六腑都要裂开的疼痛相比,简直温柔得甜美。
单禾渊仰躺在地面,看夕阳如血,晚霞似火,绿叶随风飘荡。
空气中多了些什么,他看不见摸不到,却能感觉到那种物质缓慢地越过皮肤,一点点融入他体内,让他渐渐积蓄了力气。
他还能感觉到下腹部,丹田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硌着,摸不到,拿不出来,但是有点胀。
从有记忆起,他从没感觉到身体的状态那么好过,视野像水洗过一般,身体的五感强到不可思议,世界也丰富到不可思议。
原来成为修士,是这种感觉。
躺了许久,他坐起来,对沈度衡说道:“沈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沈度衡说道:“五十万灵珠。”
单禾渊笑了笑:“我没忘。”
沈度衡:“去洗。”
单禾渊只得将衣服系在腰间,拿了清洁丸,再去下面的山涧里搓澡,将身上的黏腻全部搓掉。
回来的时候,沈度衡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将温泉边上的山劈下来一大块,整个温泉及温泉前面的一块土地都埋了起来。
沈度衡见他回来,说道:“走吧。”
单禾渊点头,跟在他后面,一脚深一脚浅地翻过山岭,穿过树林,蹚过草地,往回走。
他们离家的位置并不像单禾渊想象中的那么远,第二天早上,两人就回到了家。
走了一夜,单禾渊也并没有感觉到多累,甚至还有精力去做了个早饭。
吃饭的时候,单禾渊对沈度衡说:“我试过了,残剑在丹田里还是拿不出来。”
沈度衡:“炼气三阶以上再说。”
单禾渊:“我就是怕你着急。”
沈度衡:“残剑有灵气温养,不会再吸你我元气。”
单禾渊还想再说什么,院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他站起来,正想去招呼,一个人推门闯了进来:“单师弟,我听村里人说你回来了,你没事吧?之前不是说不能操之过急,你怎么还进山里了?”
正是马汝培。
单禾渊没来得及说话,马汝培已经推开客厅的门走了进来,正好对上餐桌前的沈度衡,表情霎时变得奇怪:“这位是?”
沈度衡同样静静看向单禾渊。
“这,这位——”单禾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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