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贵拿着一个喇叭悲痛欲绝道:“乡亲们,你们都看到了吧!”
“赵老头吃掉了李二板的鱼,死了!杨二柱他老婆吃掉了他的鱼,也死了!”
高德贵撕扯着嗓子喊:“强抢寿命真的会天打雷劈,你们千万不要再去抓带名字的鱼了,也不要管它们事从哪来的,能回哪去,就当作看不到,只有那样我们这个镇子才能平安!”
“忽悠谁呢,赵老头跟杨二柱的老婆死了,只是因为他们的鱼也被人吃了而已。”
人群里冒出一个不屑的声音。
那是个小伙子,满脸对高德贵的鄙夷,就差把“我吃了鱼,抢了寿命,不还是活得好好的”这行字写在脸上。
家里有人在这场怪事里丧命的,一个个的全都闹了起来。
“我儿子的寿命是不是你抢走的?”
“你还我姐姐的命!”
“杀人犯!你是个杀人犯!我没有爸爸了,你把我爸爸还给我!”
“……”
那些人发疯的冲向小伙子,想要活吞了他。
小伙子的家人跟亲戚护着他往后退,他嘴上还在嘲讽:“装什么,鱼潮来的时候,你们抢得可有劲了,谁也没让着谁,现在假惺惺什么啊!”
“你们口口声声喊的那位要是抢到了我的鱼,死的就是我了,还不都是凭本事看天意。”
“还有啊,你们这些家里死了人的,哭得要死要活,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吃别人的鱼,心里有鬼没鬼,你们自己清楚!”
哭声,喊声,骂声连成一片,李二板家门口乱成一锅粥。
陈仰翻着手机的登记表照片,找到那小伙子一家,他家里有五口人,成员比较多,除此以外看不出线索。
小伙子搞了这么一出,高德贵的劝说工作彻底泡汤了。
鱼潮第四次降临的那天,镇子里很静。
陈仰一伙人中午吃完午饭过去的时候,河里已经站了大几十人。
好地段全被抢了。
陈仰给朝简一个抄网:“你就在这里站着,还是坐着吧,站着累,鱼过来的时候,你用这个捞。”
朝简说:“去下游。”
“下游能捞什么。”陈仰有点懵,不都是力争上游吗。
朝简收起拐杖,左腿放了下来:“背我。”
陈仰一抖,他背起朝简,感叹的说:“这两个字对我有心理阴影,幸亏你没在前面加……”
左耳边响起意味不明的笑声:“哥哥?”
陈仰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你这样我就不背你了。”
背上的人没了声音。
陈仰左耳的那道疤有些痒,少年的呼吸总是会拂过那里,他正想挠一挠,后面传来向东的吼声:“干什么去,拉屎啊?”
“……”
向东没得到答案,直接甩着两条精壮的大长腿跑了过来:“往哪走呢?”
陈仰说:“你们在前面冲锋陷阵吧,我跟他在后面捡漏。”
向东瞥瞥他背上的残障人士。
对方拿着拐杖的手搭在他脖子上面,距离近得一歪头就能亲上去。
向东磨了磨后槽牙。
这两天他为了避免自己只顾着嫉妒羡慕恨,耽误任务的调查工作,他都没跟陈仰一块行动了,妈得。
向东见朝简把下巴抵在陈仰肩头,他的肝有些疼,老子不能再看
了,再看会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