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披了件衣服便是来到了书桌前,草草磨了两下墨,便是摊开纸迅速写了几行字,接着他起身打开了窗子,风吹在他身上,很明显勾勒出瘦了一些的腰腹形状,他看都没有看,伸出两指在嘴边用力一吹:“吁!”
响亮的哨声直入云霄,不过眨眼间便有一只俊鸟落在了子希面前。
这鸟名叫海东青,据说是关外的鸟,极通人性,不住的用小小的头磨蹭子希的手,猫一般的动作愣是让它的气质从威风凛凛变成了憨态可掬。
子希弹了弹它的椽子,然后便把信纸叠好绑在了海东青的腿上,用手摸了两下头便是把鸟抛了出去:“去找盛灵儿。”
随着海东青扑腾扑腾的声音远去,子希感觉焦躁的心稍微定了些。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行,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记忆清干净。
将衣服搭在旁边,他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要休息了,毕竟他还得留着命去和那些宫里宫外的人斗呢。
“赛图娜”那阵劲儿已经被他熬过去了,但是子希梦中并不安宁,一个接一个的梦境支离破碎的出现又幻灭,里面有深宫的血月,也有江南的风光。
最后他仿佛还停留在几天前的塞北。
边关的风总是带着一股苍凉,子希梦见自己还和盛灵儿在一起,他们坐在帐篷里面谈论着军事要密,有兵力部署,武器研发进度等等,然后他看见盛灵儿没说两个字便是颓然的倒在了桌子上面,细细的血线从她嘴角蔓延了出来,他茫然的坐在原地,待到上前查看时发现才盛灵儿手臂上布满了中毒的的黑线,他还没来的及喊人便是感觉厉风卷进了帐篷,接着身上一阵巨痛。
尖锐的箭头从皮肉一直戳到内里,疼的他不停的抽搐。
他低头,看见一支羽箭穿胸而过,紧接着外面好像也兵荒马乱了起来,炮火声,脚步声,嚎叫声连成一片,让人耳膜拉扯的像是破了一般,他掀开帘子,却看见了难以忘怀的一幕,安平帝正冷冷的站在城墙上面举着弓弩朝着他们,自己胸口的那只箭分明是安平帝射的。
敌人是北流人还是谁已经分不清了。
最后他看见‘神甲’被北流人扛起来,向着他们所在的营地发出了猛烈的进攻。
金色的炮火在子希骤然缩起的瞳孔中放大,再放大!
最后弥漫成战火纷飞的碎影充斥在视线内。
“砰!!”
震耳欲聋的声响倏地的炸开,他仿佛被爆裂的火球沾上了,每一块皮肉都受着焦灼的苦痛。
“子希!”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他的身体仿佛猛然下坠,然后画面被满天飞扬的火星和残肢碎片充满了,他想竭力把身边的盛灵儿也带走,但是怎么也无法触及到,最后他双手挥舞着坠入了黑暗。
子希猛然惊醒了,枕头上全部湿了,正擦着冰凉的额头。
≈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原来是一场梦≈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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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希!”像是有着感应,千里之外的盛灵儿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子希还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两人在乌山上打猎却是遇见了一群狼,正幽幽的在黑暗中盯着他们,伺机而动。
终于有一只从后面猛然冲出,一下子撕咬住了子希,急的盛灵儿叫了起来。
“呼~”盛灵儿醒了之后才发现不过是一个梦,但是那种如跗骨之蛆的幽幽眼睛还在,盛灵儿罕见的有些心烦意乱。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天晚上,他们在雁北的驻地,被袭击了。
若是说上次盛灵儿他们偷袭的时机选的好,这次北流人的动作毫不逊色,趁着大都朝这边不备,直接上来就用战车轰开了大都朝防守的第一道关卡。
盛灵儿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一秒都没耽搁的穿上了战甲,匆匆赶到了贺铭的帅帐里面。
“报,前方至少有五百重甲!”
轻骑决计抵不过重甲。
贺铭和另一个副将也是焦头烂额,几个人在一快简单商量了便是立马下令:“命令左右两翼轻骑按兵不动,中间部队给我方重甲让路,先顶上去再说。”
“‘隼甲’出五人带领三队轻骑去截断对方的后路。”
众人都明白怎么做,战车所需油量巨大,需要不停的补充,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断了补给。
但是帐中的几人脸色都难看,北流此行声势浩大,仿佛不是简单的偷袭。
如他们所料,这次并不是北流的狠招,只不过一个预警罢了≈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