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扶着人,燕明荞问林香,附近哪个医馆最近,人受了伤,总得就近送过去才是。“麻烦姑娘送我到临街的保和堂,我平日里受伤,都是去那家医馆看病的,那里的大夫用的药也不贵的。”彩绘不等林香说话,就急忙道。燕明荞和顾言商量好的,不用跟着她去找人,只要拖延时间,等着顾言把赵禄找出来就好。出门前母亲也跟她说不能冒险,有什么事和顾言商量着来。不然,她今日就出不来了。“临街是不是远了点……林香,这前头有医馆吗?”燕明荞又对彩绘道:“姑娘,你放心好了,帮人帮到底,既然我出手帮忙,自然不会把你丢下不管,选个好些的医馆也能把你身上的伤治好些,银子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林香看了燕明荞一眼,说道:“姑娘,前面恰好有一家,就在不远处。还是去那个吧,听说大夫也好一些。”彩绘急道:“可是我受伤的因由不好对外人说,保和堂是我常去的地方,和大夫也相熟,只有他才不会把我被打、被差点强纳做小妾的事说出去。姑娘你就行行好吧,我能走到保和堂去。”彩绘一边说,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的相貌算不上顶好,但看着楚楚可怜。燕明荞静静地看了彩绘一会儿l,她总觉得这人面熟,好像在哪见过。长得不错,还这般爱哭的,燕明荞只记得,当初在二姐姐庄子旁边,遇见顾绵那个丫鬟,一直哭,还冲过来抱她的腿,后来被林毓婉买了去。之前还见过一次,这人卖身葬父,给了十两银子,该不会就是她吧。燕明荞道:“林香,快让她别哭了,给她擦擦眼泪。你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就算治好了伤,可你卖身契还在他们手里。这样回去了保不准他们再打你,要么还把你抓起来,真压着做了小妾。你这次能逃出来,下次未见的能逃出来,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燕明荞停下,慢慢说道:“不如这样,我去和你的主家说,把你买过来,日后不管去哪里,你自己想法子赚钱赎身也好,做些简单的事儿l也好,总不至于再被打,也能有安稳的日子,你觉得呢?”彩绘脸上出现了一丝怨毒,如果是再早一点说,早到当初在她卖身葬父的时候就把她买走,她可能就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了。燕明荞想不通,彩绘究竟在记恨什么。当初给过银子,后来她辗转去了太傅府,陈伯母和顾绵都是心地良善之人,对她自然不会太差,若非犯了很大的错,绝对不会给她送去庄子的。所以在怨什么,怨到愿意为林家出头,来设计她和顾绵。早知如此,当初那十两银子燕明荞都不想给她。燕明荞对想害自己的人可没那么多的善心,又问:“姑娘,你觉得呢?”彩绘摇了摇头,她才不信这话,“求姑娘不要报官,我爹娘还在府上,如果我走了,他们也会受苦的。我的腿好疼,能不能先去医馆。”“⊙()”燕明荞算了算时辰,走过来说着话,还不到一刻钟,也不知道顾言找到了人没有。彩绘看着晴雨和林香,她不过是一个姑娘,尽管在庄子做粗活,可是身子不好,长得也瘦小。而且为了逼真,她身上的伤也不是假的,全是被打出来的。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挣脱得了两个人,“我不去看了,你们想做什么。”燕明荞无奈叹了口气,“我们还能做什么,医馆还能有鬼不成,先上药,到时候我再把你送回去家去。”彩绘心里一松,“那也好。”从医馆待了一刻钟,这便是两刻钟,彩绘上了药后执意回去,燕明荞问在哪条街,她道就是临街。燕明荞淡声道:“可是我看你明明是从那个巷口跑出来了,那巷口又不和临街相邻,离临街远得很呢,怎么保和堂在临街,你府上也在那儿l。那你为何跑出来的时候不去那里上药,现在却执意要回那儿l,那里底究竟有什么?”“还是说你这一身伤是故意为之,我好心帮你,你却想拐人卖人?”燕明荞对着医馆的伙计大夫道:“我是燕国公府的姑娘,家用有钱的,这位姑娘行事荒唐诡异,劳请帮我们报个官,就说这里有拐卖人口的人。”彩绘察觉不对就想往外跑,可这一跑就代表心虚,医馆的伙计赶紧把门关上。一块把彩绘给按倒椅子上,她想大喊,燕明荞让晴雨把她嘴赌上了。燕明荞道了声谢,“若是这件事儿l是我弄错了,到时候我会亲自给这位姑娘道歉赔罪。”“林香,你去找找顾公子。”顾言跟着皇城司的人,一间宅院一间宅院地搜,其余人堵在各个巷口,打的也是查案抓贼的旗号,说有人家中被盗。赵禄在保和堂的后院,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儿l,更没放在心上。从古至今,联姻都是将两家两国绑在一起的好法子。不管是太傅府还是燕国公府,都是不错的联姻人选,不过赵禄更偏向于燕明荞,因为长得好看,还带着刺。这种事一向都是女子吃亏,只要有了肌肤之亲,就算不想嫁也得嫁给他。而且做出丑事的是燕国公府的女儿l,那太傅府记恨燕国公府,如此一来,燕国公会更加偏心于他们。那燕明荞只能嫁给他,更不会像以前那般拿乔,不仅如此,还会讨好他。赵禄还挺期待燕明荞讨好他的。而朝中的事,赵禄也不甚清楚,总之在当今皇上的眼皮底下,有诡谲云涌,说不清也道不明,明面是一样,可暗地里又是另一样。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的人,私底下关系竟然不错。至于林尚书,那是有事相求,自然得许些好处。银子太俗气了。英国公府其实不缺银子,世家有铺子,全能把银子洗干净。等到皇城司的人找到这间宅院的时候,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医馆,只是挂了个牌匾而已,连药箱都没有。在这里面的赵禄,就显得分外可疑。赵禄想走,顾言道:“我未婚妻那边有个形迹可疑的丫鬟,从她口中,应该能问出些什么来。”“?()_?”皇宫内,皇上急诏顾太傅、御史大夫、工部尚书、工部侍郎入宫觐见。天黑,还下着雨,御书房内落针可闻。尧桢皇帝看着这些肱骨之臣,御史大夫主管官吏监查,太傅位列三公,虽不在六部,但管军国大事,六部的事也会过问。工部为六部之一,主管工程建设,负责国家水利、道路的修建,甚至于宫中殿宇的修葺。兆州数个县城堤坝坍塌,百姓田地、房屋被淹,有工部失职之责,顾太傅、御史大夫失察之责。甚至和户部也有关,不过户部尚书最近身子不适,告了假,皇上就没叫他过来。顾太傅和赵大人以及一个林之远并两个侍郎五个人跪了一地。无人说话,顾太傅开口道:“臣有罪,只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抗洪赈灾。”尧桢皇帝一向敬重顾太傅,但此刻把奏折往地上一摔,“赈灾赈灾,朕用你说,现在什么时辰了,有办法赈灾吗。朕倒想问问你们,两年前修的河堤,朝廷拨了二百万两白银,为什么才一年多,连个汛期都挡不住。为何别的地方都好好的,单就兆州一个州出事。”“林之远,你是做什么吃的。”林之远嘴唇连着胡子都一起动了动,七月份,下着雨也闷热,他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可是不敢擦,两个工部侍郎俱低着头。御书房里鸦雀无声,林之远道:“皇上,堤坝是两年前修建的,去年汛期安然无事。臣也不知,为何……今年汛期连着数个县都被淹了。”他还不知究竟是几个县,可能是十几个,也可能是几个。赵康没说话,他犹豫该怎么说,才能把林之远保下来,却听顾太傅道:“皇上,今年五月份,兆州青华县的县令写奏折上报,说兆江支流青华江的堤坝有几处裂缝,看里面,有些已经被虫蚁蛀了。”“青华县的县令,往盛京上一道折子,也是难得很。”顾太傅跪着道,“臣当时去问林尚书,林尚书斥责臣不懂工部的事。”顾太傅:“臣失职,当时以为只有青华县一处出了这样的事,所以觉得把堤坝提前修缮就无事了,没想到汛期一到,兆州的几个县都被淹了。”若是一个县城出事,可能是工部修堤坝的时候稍有疏忽,但是兆州几个县城都出事了。……?本作者将月去提醒您最全的《给咸鱼文女主当庶妹》尽在[格?格党文学],域名?如今尽数出事,绝非工部疏忽所致。尧桢皇帝说道:“朕看奏书上,出事的并没有青华县。”顾太傅垂着头道:“想来是青华县的县令已经把堤坝修缮了,从五月到七月,时间是足够的。”尧桢皇帝说道:“可他一个县令,没有上头拨银子,怎么修的堤坝。”顾太傅并非有意为燕明轩说好话,但他的确是青华县的县令,这些事儿l也是真实发生过的“回皇上,清华县的县令乃是三年前殿试三甲同进士出身,后来外放去了青华县做县令。他是燕国公的长子,世家子弟,估计是家中给了不少银子。”世家子弟自然和贪污受贿扯不上什么关系,况且燕国公早已经丁忧辞官,马上就三年了,只能说家中经营得好。不过拿自己的银子给百姓修堤坝的,估计也就这一个。这是尧桢皇帝看见兆州知州送来的奏折以来,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他脸色好了点,但是,该算的账还是要算。“赵康,你身为御史大夫,这些事朕不信你没有觉察,下面的人你们管着,出事了也该你们担着。”尧桢皇帝道,“朕先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别让朕再失望。”“林之远,兆州有多少百姓因为你丧失性命,流离失所,你不会不知道。也别说那些银子全拿来修堤坝了,还是你想说一个燕国公府就富可敌国,能一下拿出几十万两银子来。”尧桢皇帝的声音一直是淡淡的,就连动怒的时候都波澜不惊。林之远冷汗涔涔,“臣有失职之罪,但臣的确不知……”“够了,兆州如今还用得着你,但你也好好想想,你有几个脑袋。”从御书房出来,雨下得大了点,林之远好像忘了一件事,他看了赵康一眼,赵康也回过神来了。顾太傅没看两人,撑着伞走了。林之远打了一个哆嗦,“赵大人……赵大人!”赵康也走了,不过他没打伞,如今不和林之远撇清关系,要等什么时候撇清关系。他倒庆幸林之远做了件好事。若是真能和燕国公府,或者是顾家结亲,兴许这事还有转机,只不过等赵康回去,得到的消息是,赵禄因为拐卖人口被抓进了皇城司。赵康气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赵禄出门根本没带小厮,小厮怎么可能知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赵康发现这关系撇不清了,林之远当初贪了修堤坝的银子,他也分了一杯羹,其中还有账本,林之远这种人,到最后必定会把所有人都攀咬出来。况且,如今又有林家那丫鬟,若是事成还好,如今事情败露……他吩咐随从去一趟皇城司,把那个丫鬟尽早处置了,想法子把赵禄接回来,但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哪儿l还能接人,随从连赵禄的面都没见到。?将月去提醒您《给咸鱼文女主当庶妹》第一时间在[格格党+文学]更新,记住?顾言见到燕明荞之后,就把她送回国公府了,他还进府跟沈氏说了几句话。沈氏等了一晚上,这会儿l才放下心。把顾言送走之后,她对着柜子上的菩萨拜了拜,这个月的事真多,明荞这边有事儿l,还有燕明轩那头……沈氏记着许静姝是六月份的产期,这会儿l应该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可是燕明轩那边已经有小一个月没来过信了,按理说这会儿l信都该到了。究竟怎么回事。直到两日后,沈氏才知道,兆州一带大雨,好多地方都淹了。她捂着心口,好一会儿l都没缓过来,可问丫鬟,丫鬟只知道有这件事,但是具体兆州哪儿l下了大雨,哪里被淹了,什么都不知道。盛京离南方还有两千多里的距离,离得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而顾太傅正为了兆州水患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更是没有想到要把这事告诉燕国公府,因为朝中的事,他很少和家里人说。毕竟燕明轩又没事儿l,估计还能因此立个功。所以顾太傅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燕明荞也吓了一跳,于是写信给顾绵,让她跟着顾言打听打听。毕竟如今她二哥也去赴任,燕明荞认识的还在朝中的,也就和顾言比较亲近了。她还写信给靖安侯府和大嫂娘家安阳侯府,都打听打听,只要一有消息就能知道。幸好,得到的是好消息。青华县无事,虽然有兆江支流青华江从县城经过,但是什么事都没有。沈氏知道青华县没被雨水淹了,一颗心可算落到了实处。不过她觉得以燕明轩那个性子,只要什么事都没发生就是祖上保佑了,自然不可能想到燕明轩还能立个功。沈氏觉着,没来信兴许是因为那边连日大雨,不好送信。估计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就是不知是男是女,那边情况不好,沈氏得想点儿l法子给那边送东西,这也是月月送银子,就是不知道还够不够花。燕明荞也高兴,她对沈氏道:“朝中赈灾,也不知咱们能做些什么,要是能捐点银子也是好的。”沈氏道:“这个事儿l我找人问问,能不能想点办法。不过正是太平盛世,前几年一直都是丰收年,国库充盈,赈灾肯定是不缺银子的。你呀,也别太操心这事儿l,对了,赵禄回去了吗?”燕明荞对沈氏摇了摇头,“没有呢,应该还在皇城司。不过,我让林香去林家和英国公府看过,府上还好好的。这些做官的人,官官相倾,权权相护,真是没什么好东西。”只不过赵家也没有把赵禄给弄出来,不知道最后是什么个结果。现在燕明荞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只要赵禄没放出去,那对她来说就是好消息。那个叫彩绘的丫鬟,现在算是无父无母,是个人都想活着,尤其是她想做的事没做成之后。而且皇城司审查犯人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想的,很多事儿l她全给交代了。如今就算牵扯不到英国公府,但林家是没跑了。沈氏还要找个时间,去林家帮燕明泽把亲事退了。其余的事,且慢慢看着吧。但沈氏去的时候林家一直闭门不见人,明明女儿l前几日去看,府上还好好的。燕明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翰林院不管这种朝中大事,他只是听说兆州的几个县城被淹,和工部有很大的关系。现在林之远好像不在盛京。林家可能要出事了。燕国公府这时候过来,林家肯定是不会退亲的,燕明泽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都得退亲。沈氏是因为答应过燕明泽,所以亲事得退,而且这种时候和林家有牵扯,对燕国公府没有任何好处。林家总不会关一辈子的门。沈氏道:“入朝为官,只要稍有不慎,都跌得尸骨无存,你日后也好自为之吧。”……“??”沈氏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上,经燕明泽这么一说倒是豁然开朗了。林之远想求赵康办事,而赵康估计更不干净,所以想把手伸到燕国公府,最好是顾家。朝堂上的事沈氏也不太明白,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对燕明泽她也说不上感激还是什么,总之这回也多亏了他。但想回燕国公府,那是不可能的。至于燕明泽以后的路,只要不妨碍国公府就是。等到七月底,沈氏终于收到了青华县的来信,信中许静姝说,她六月初生了一个儿l子,名字尚未起。而燕明轩这阵子很忙碌,跟着朝廷的赈灾大臣去临县赈灾修建堤坝。许静姝在信上写,青华县下的雨也不小,但是青华县的堤坝一个多月前修过一次,花的是家中给的银子,所以没被淹。燕明轩虽然没干成什么大事,用的也不是特别聪明的法子,但是真真切切为百姓着想。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不在青华县做县令了。朝中的任职文书还未下来,但是赈灾大臣对燕明轩赞赏有加,而且,这半个多月任免了不少官员,很可能就是燕明轩顶上去。就算还在青华县做县令,许静姝也挺愿意的,别看这个地方贫苦,但民风淳朴,而且燕明轩得百姓敬重,连着她也是。沈氏看完信,心中大喜。等燕国公回来,就立刻向朝中递奏折,让燕明轩承爵。!晴雨扶着人,燕明荞问林香,附近哪个医馆最近,人受了伤,总得就近送过去才是。“麻烦姑娘送我到临街的保和堂,我平日里受伤,都是去那家医馆看病的,那里的大夫用的药也不贵的。”彩绘不等林香说话,就急忙道。燕明荞和顾言商量好的,不用跟着她去找人,只要拖延时间,等着顾言把赵禄找出来就好。出门前母亲也跟她说不能冒险,有什么事和顾言商量着来。不然,她今日就出不来了。“临街是不是远了点……林香,这前头有医馆吗?”燕明荞又对彩绘道:“姑娘,你放心好了,帮人帮到底,既然我出手帮忙,自然不会把你丢下不管,选个好些的医馆也能把你身上的伤治好些,银子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林香看了燕明荞一眼,说道:“姑娘,前面恰好有一家,就在不远处。还是去那个吧,听说大夫也好一些。”彩绘急道:“可是我受伤的因由不好对外人说,保和堂是我常去的地方,和大夫也相熟,只有他才不会把我被打、被差点强纳做小妾的事说出去。姑娘你就行行好吧,我能走到保和堂去。”彩绘一边说,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的相貌算不上顶好,但看着楚楚可怜。燕明荞静静地看了彩绘一会儿l,她总觉得这人面熟,好像在哪见过。长得不错,还这般爱哭的,燕明荞只记得,当初在二姐姐庄子旁边,遇见顾绵那个丫鬟,一直哭,还冲过来抱她的腿,后来被林毓婉买了去。之前还见过一次,这人卖身葬父,给了十两银子,该不会就是她吧。燕明荞道:“林香,快让她别哭了,给她擦擦眼泪。你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就算治好了伤,可你卖身契还在他们手里。这样回去了保不准他们再打你,要么还把你抓起来,真压着做了小妾。你这次能逃出来,下次未见的能逃出来,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燕明荞停下,慢慢说道:“不如这样,我去和你的主家说,把你买过来,日后不管去哪里,你自己想法子赚钱赎身也好,做些简单的事儿l也好,总不至于再被打,也能有安稳的日子,你觉得呢?”彩绘脸上出现了一丝怨毒,如果是再早一点说,早到当初在她卖身葬父的时候就把她买走,她可能就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了。燕明荞想不通,彩绘究竟在记恨什么。当初给过银子,后来她辗转去了太傅府,陈伯母和顾绵都是心地良善之人,对她自然不会太差,若非犯了很大的错,绝对不会给她送去庄子的。所以在怨什么,怨到愿意为林家出头,来设计她和顾绵。早知如此,当初那十两银子燕明荞都不想给她。燕明荞对想害自己的人可没那么多的善心,又问:“姑娘,你觉得呢?”彩绘摇了摇头,她才不信这话,“求姑娘不要报官,我爹娘还在府上,如果我走了,他们也会受苦的。我的腿好疼,能不能先去医馆。”“⊙()”燕明荞算了算时辰,走过来说着话,还不到一刻钟,也不知道顾言找到了人没有。彩绘看着晴雨和林香,她不过是一个姑娘,尽管在庄子做粗活,可是身子不好,长得也瘦小。而且为了逼真,她身上的伤也不是假的,全是被打出来的。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挣脱得了两个人,“我不去看了,你们想做什么。”燕明荞无奈叹了口气,“我们还能做什么,医馆还能有鬼不成,先上药,到时候我再把你送回去家去。”彩绘心里一松,“那也好。”从医馆待了一刻钟,这便是两刻钟,彩绘上了药后执意回去,燕明荞问在哪条街,她道就是临街。燕明荞淡声道:“可是我看你明明是从那个巷口跑出来了,那巷口又不和临街相邻,离临街远得很呢,怎么保和堂在临街,你府上也在那儿l。那你为何跑出来的时候不去那里上药,现在却执意要回那儿l,那里底究竟有什么?”“还是说你这一身伤是故意为之,我好心帮你,你却想拐人卖人?”燕明荞对着医馆的伙计大夫道:“我是燕国公府的姑娘,家用有钱的,这位姑娘行事荒唐诡异,劳请帮我们报个官,就说这里有拐卖人口的人。”彩绘察觉不对就想往外跑,可这一跑就代表心虚,医馆的伙计赶紧把门关上。一块把彩绘给按倒椅子上,她想大喊,燕明荞让晴雨把她嘴赌上了。燕明荞道了声谢,“若是这件事儿l是我弄错了,到时候我会亲自给这位姑娘道歉赔罪。”“林香,你去找找顾公子。”顾言跟着皇城司的人,一间宅院一间宅院地搜,其余人堵在各个巷口,打的也是查案抓贼的旗号,说有人家中被盗。赵禄在保和堂的后院,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儿l,更没放在心上。从古至今,联姻都是将两家两国绑在一起的好法子。不管是太傅府还是燕国公府,都是不错的联姻人选,不过赵禄更偏向于燕明荞,因为长得好看,还带着刺。这种事一向都是女子吃亏,只要有了肌肤之亲,就算不想嫁也得嫁给他。而且做出丑事的是燕国公府的女儿l,那太傅府记恨燕国公府,如此一来,燕国公会更加偏心于他们。那燕明荞只能嫁给他,更不会像以前那般拿乔,不仅如此,还会讨好他。赵禄还挺期待燕明荞讨好他的。而朝中的事,赵禄也不甚清楚,总之在当今皇上的眼皮底下,有诡谲云涌,说不清也道不明,明面是一样,可暗地里又是另一样。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的人,私底下关系竟然不错。至于林尚书,那是有事相求,自然得许些好处。银子太俗气了。英国公府其实不缺银子,世家有铺子,全能把银子洗干净。等到皇城司的人找到这间宅院的时候,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医馆,只是挂了个牌匾而已,连药箱都没有。在这里面的赵禄,就显得分外可疑。赵禄想走,顾言道:“我未婚妻那边有个形迹可疑的丫鬟,从她口中,应该能问出些什么来。”“?()_?”皇宫内,皇上急诏顾太傅、御史大夫、工部尚书、工部侍郎入宫觐见。天黑,还下着雨,御书房内落针可闻。尧桢皇帝看着这些肱骨之臣,御史大夫主管官吏监查,太傅位列三公,虽不在六部,但管军国大事,六部的事也会过问。工部为六部之一,主管工程建设,负责国家水利、道路的修建,甚至于宫中殿宇的修葺。兆州数个县城堤坝坍塌,百姓田地、房屋被淹,有工部失职之责,顾太傅、御史大夫失察之责。甚至和户部也有关,不过户部尚书最近身子不适,告了假,皇上就没叫他过来。顾太傅和赵大人以及一个林之远并两个侍郎五个人跪了一地。无人说话,顾太傅开口道:“臣有罪,只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抗洪赈灾。”尧桢皇帝一向敬重顾太傅,但此刻把奏折往地上一摔,“赈灾赈灾,朕用你说,现在什么时辰了,有办法赈灾吗。朕倒想问问你们,两年前修的河堤,朝廷拨了二百万两白银,为什么才一年多,连个汛期都挡不住。为何别的地方都好好的,单就兆州一个州出事。”“林之远,你是做什么吃的。”林之远嘴唇连着胡子都一起动了动,七月份,下着雨也闷热,他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可是不敢擦,两个工部侍郎俱低着头。御书房里鸦雀无声,林之远道:“皇上,堤坝是两年前修建的,去年汛期安然无事。臣也不知,为何……今年汛期连着数个县都被淹了。”他还不知究竟是几个县,可能是十几个,也可能是几个。赵康没说话,他犹豫该怎么说,才能把林之远保下来,却听顾太傅道:“皇上,今年五月份,兆州青华县的县令写奏折上报,说兆江支流青华江的堤坝有几处裂缝,看里面,有些已经被虫蚁蛀了。”“青华县的县令,往盛京上一道折子,也是难得很。”顾太傅跪着道,“臣当时去问林尚书,林尚书斥责臣不懂工部的事。”顾太傅:“臣失职,当时以为只有青华县一处出了这样的事,所以觉得把堤坝提前修缮就无事了,没想到汛期一到,兆州的几个县都被淹了。”若是一个县城出事,可能是工部修堤坝的时候稍有疏忽,但是兆州几个县城都出事了。……?本作者将月去提醒您最全的《给咸鱼文女主当庶妹》尽在[格?格党文学],域名?如今尽数出事,绝非工部疏忽所致。尧桢皇帝说道:“朕看奏书上,出事的并没有青华县。”顾太傅垂着头道:“想来是青华县的县令已经把堤坝修缮了,从五月到七月,时间是足够的。”尧桢皇帝说道:“可他一个县令,没有上头拨银子,怎么修的堤坝。”顾太傅并非有意为燕明轩说好话,但他的确是青华县的县令,这些事儿l也是真实发生过的“回皇上,清华县的县令乃是三年前殿试三甲同进士出身,后来外放去了青华县做县令。他是燕国公的长子,世家子弟,估计是家中给了不少银子。”世家子弟自然和贪污受贿扯不上什么关系,况且燕国公早已经丁忧辞官,马上就三年了,只能说家中经营得好。不过拿自己的银子给百姓修堤坝的,估计也就这一个。这是尧桢皇帝看见兆州知州送来的奏折以来,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他脸色好了点,但是,该算的账还是要算。“赵康,你身为御史大夫,这些事朕不信你没有觉察,下面的人你们管着,出事了也该你们担着。”尧桢皇帝道,“朕先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别让朕再失望。”“林之远,兆州有多少百姓因为你丧失性命,流离失所,你不会不知道。也别说那些银子全拿来修堤坝了,还是你想说一个燕国公府就富可敌国,能一下拿出几十万两银子来。”尧桢皇帝的声音一直是淡淡的,就连动怒的时候都波澜不惊。林之远冷汗涔涔,“臣有失职之罪,但臣的确不知……”“够了,兆州如今还用得着你,但你也好好想想,你有几个脑袋。”从御书房出来,雨下得大了点,林之远好像忘了一件事,他看了赵康一眼,赵康也回过神来了。顾太傅没看两人,撑着伞走了。林之远打了一个哆嗦,“赵大人……赵大人!”赵康也走了,不过他没打伞,如今不和林之远撇清关系,要等什么时候撇清关系。他倒庆幸林之远做了件好事。若是真能和燕国公府,或者是顾家结亲,兴许这事还有转机,只不过等赵康回去,得到的消息是,赵禄因为拐卖人口被抓进了皇城司。赵康气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赵禄出门根本没带小厮,小厮怎么可能知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赵康发现这关系撇不清了,林之远当初贪了修堤坝的银子,他也分了一杯羹,其中还有账本,林之远这种人,到最后必定会把所有人都攀咬出来。况且,如今又有林家那丫鬟,若是事成还好,如今事情败露……他吩咐随从去一趟皇城司,把那个丫鬟尽早处置了,想法子把赵禄接回来,但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哪儿l还能接人,随从连赵禄的面都没见到。?将月去提醒您《给咸鱼文女主当庶妹》第一时间在[格格党+文学]更新,记住?顾言见到燕明荞之后,就把她送回国公府了,他还进府跟沈氏说了几句话。沈氏等了一晚上,这会儿l才放下心。把顾言送走之后,她对着柜子上的菩萨拜了拜,这个月的事真多,明荞这边有事儿l,还有燕明轩那头……沈氏记着许静姝是六月份的产期,这会儿l应该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可是燕明轩那边已经有小一个月没来过信了,按理说这会儿l信都该到了。究竟怎么回事。直到两日后,沈氏才知道,兆州一带大雨,好多地方都淹了。她捂着心口,好一会儿l都没缓过来,可问丫鬟,丫鬟只知道有这件事,但是具体兆州哪儿l下了大雨,哪里被淹了,什么都不知道。盛京离南方还有两千多里的距离,离得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而顾太傅正为了兆州水患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更是没有想到要把这事告诉燕国公府,因为朝中的事,他很少和家里人说。毕竟燕明轩又没事儿l,估计还能因此立个功。所以顾太傅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燕明荞也吓了一跳,于是写信给顾绵,让她跟着顾言打听打听。毕竟如今她二哥也去赴任,燕明荞认识的还在朝中的,也就和顾言比较亲近了。她还写信给靖安侯府和大嫂娘家安阳侯府,都打听打听,只要一有消息就能知道。幸好,得到的是好消息。青华县无事,虽然有兆江支流青华江从县城经过,但是什么事都没有。沈氏知道青华县没被雨水淹了,一颗心可算落到了实处。不过她觉得以燕明轩那个性子,只要什么事都没发生就是祖上保佑了,自然不可能想到燕明轩还能立个功。沈氏觉着,没来信兴许是因为那边连日大雨,不好送信。估计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就是不知是男是女,那边情况不好,沈氏得想点儿l法子给那边送东西,这也是月月送银子,就是不知道还够不够花。燕明荞也高兴,她对沈氏道:“朝中赈灾,也不知咱们能做些什么,要是能捐点银子也是好的。”沈氏道:“这个事儿l我找人问问,能不能想点办法。不过正是太平盛世,前几年一直都是丰收年,国库充盈,赈灾肯定是不缺银子的。你呀,也别太操心这事儿l,对了,赵禄回去了吗?”燕明荞对沈氏摇了摇头,“没有呢,应该还在皇城司。不过,我让林香去林家和英国公府看过,府上还好好的。这些做官的人,官官相倾,权权相护,真是没什么好东西。”只不过赵家也没有把赵禄给弄出来,不知道最后是什么个结果。现在燕明荞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只要赵禄没放出去,那对她来说就是好消息。那个叫彩绘的丫鬟,现在算是无父无母,是个人都想活着,尤其是她想做的事没做成之后。而且皇城司审查犯人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想的,很多事儿l她全给交代了。如今就算牵扯不到英国公府,但林家是没跑了。沈氏还要找个时间,去林家帮燕明泽把亲事退了。其余的事,且慢慢看着吧。但沈氏去的时候林家一直闭门不见人,明明女儿l前几日去看,府上还好好的。燕明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翰林院不管这种朝中大事,他只是听说兆州的几个县城被淹,和工部有很大的关系。现在林之远好像不在盛京。林家可能要出事了。燕国公府这时候过来,林家肯定是不会退亲的,燕明泽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都得退亲。沈氏是因为答应过燕明泽,所以亲事得退,而且这种时候和林家有牵扯,对燕国公府没有任何好处。林家总不会关一辈子的门。沈氏道:“入朝为官,只要稍有不慎,都跌得尸骨无存,你日后也好自为之吧。”……“??”沈氏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上,经燕明泽这么一说倒是豁然开朗了。林之远想求赵康办事,而赵康估计更不干净,所以想把手伸到燕国公府,最好是顾家。朝堂上的事沈氏也不太明白,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对燕明泽她也说不上感激还是什么,总之这回也多亏了他。但想回燕国公府,那是不可能的。至于燕明泽以后的路,只要不妨碍国公府就是。等到七月底,沈氏终于收到了青华县的来信,信中许静姝说,她六月初生了一个儿l子,名字尚未起。而燕明轩这阵子很忙碌,跟着朝廷的赈灾大臣去临县赈灾修建堤坝。许静姝在信上写,青华县下的雨也不小,但是青华县的堤坝一个多月前修过一次,花的是家中给的银子,所以没被淹。燕明轩虽然没干成什么大事,用的也不是特别聪明的法子,但是真真切切为百姓着想。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不在青华县做县令了。朝中的任职文书还未下来,但是赈灾大臣对燕明轩赞赏有加,而且,这半个多月任免了不少官员,很可能就是燕明轩顶上去。就算还在青华县做县令,许静姝也挺愿意的,别看这个地方贫苦,但民风淳朴,而且燕明轩得百姓敬重,连着她也是。沈氏看完信,心中大喜。等燕国公回来,就立刻向朝中递奏折,让燕明轩承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