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才该是男生之间的正常反应。
等到陆仅换好衣服,裴箴言终于明白方才他的欲言又止是为哪般。陆仅的两件t恤款式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颜色,一黑一白。
各穿一件等于穿了套情侣装。
但这个时候裴箴要是再反悔换自己的衣服,又像极了坐实某种心虚,于是他只能佯装自己心比天大什么都没发现,就这么出了门。
雨天的街上游人如织,大概都存着钱都花了不能白来一趟的心理。
俩人吃了早饭后在街上走了走,身处游客大军之中,入目是人山人海,再美的景色也没了灵气,而且因为没有提前做攻略,所以也没有提前买票,一部分景点的票已经售罄,即便能现场买票也得排半天的队。
这么挤了大半个上午,裴箴言率先投降:“要不回酒店去吧。”
陆仅欣然同意。
裴箴言回了酒店第一件事就以被雨淋湿了为由换掉情侣装,刚才在外面玩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周遭很多人看他俩的眼神都很微妙。
他全程硬着头皮,如芒刺背。
下午闲来无事又只能做卷子,他们带的作业不多,谁也没想到出来旅游是学习来的,很快就把作业给做完了,连八百年不碰的语文作文都写了,放假回去交作业大概能把语文老师感动哭。
他们明天下午就将启程回锦城,这趟旅行剩下的时间已经寥寥无几。
裴箴言摔进床里滚了两圈,不甘地问:“劳资的五一假期,就这?就这?”
陆仅坐在椅子上看他:“早就跟你说了两个男的出来玩没意思。”
虽然行程安排得很无聊,但说真的,裴箴言并不后悔跟陆仅出来这一趟,他还是很开心,哪怕只是待在酒店里写作业。
但他怕陆仅觉得煎熬。
所以他耐下性子查了攻略,并放言要给陆仅一个美好的回忆。
晚餐时间,俩人打了大老远的车去吃攻略里推荐的餐厅。
但餐厅不过尔尔。
又一起坐了乌篷船,船夫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站在船尾划桨,小船晃晃悠悠地穿过一座又一座古桥,两岸的灯火倒映在河面,绵延数里,仿佛没有尽头。
裴箴言记得攻略说这一带的船上可以放花灯,就问船夫有没有卖。
船夫:“花灯是有,但下着雨呢,放下去就被浇灭了。”
餐厅已经翻车,放花灯不能再翻,为了丰富这趟行程,裴箴言马上说:“没关系,给我们来两个。”
船夫连连摆手:“花灯就要燃着图个吉利呀,浇灭了就不灵了。”
“哎,没事,就算不下雨,这灯烧完了不还得灭吗?”裴箴言信奉科学,不理这些迷信传说,“你就给我们两个吧。”
船夫拗不过他,给了他两盏,连钱都没问他要,还给他们的花灯做了个罩子,好让它多烧会。
裴箴言没有花灯的时候非要放花灯,等真的把花灯讨来了,他却不知道许什么愿了,如果在以前,他会许希望爸爸妈妈能够和好,但现在父亲再婚已是既定事实,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扭头看陆仅的反应,原以为陆仅这么没情调的人,一定对这种纯属自我安慰的东西不感冒,没想到陆仅看那盏灯的眼神还挺认真,虽然没有搞闭眼许愿那套,但看得出来,他有正儿八经的愿望要许。
裴箴言随便许了个“发大财”的愿望就把花灯放到了水上,然后好奇地凑到陆仅身边。
陆仅理好纸灯盖,小心翼翼把花灯放进了水里。
“许的什么?”裴箴言问。
陆仅淡淡道:“没许。”
裴箴言作势用手舀水要泼灯:“没许那我把它浇灭了。”
陆仅怕他来真的,倾身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从水里捞起来。
“不是没许吗?”裴箴言冷哼,使着劲不肯把手收回来。
陆仅表情没绷住,笑了一下,随即敛了神色吓唬他:“你小心有水蛇咬你。”
“我不怕。”裴箴言另一只手也下了水,“水蛇应该对你的花灯比较感兴趣。”
陆仅也双手上阵,死死辖制住裴箴言。
俩人较起了劲,小船随之一阵摇晃。
“诶诶诶!!!”老船夫急眼了,冲他们吹胡子瞪眼,“干嘛呢,翻船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