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郡王水溶年已十五,王府的太妃有意为儿子选出一位贤妻,早就放出了消息,要在下个月办花宴,京中大半的命妇都在受邀之列。
谭夫人便计划在北静王府算计宋雨婷。
因为当日来赴宴的命妇极多,只要计划成功,引着这些命妇来抓奸,宋雨婷就死无葬身之地。
与林家的婚约,自然就到此为止。
陈蕴藉听了陈蕴贤的话,脸色大变。
陈蕴贤宽慰道,“你莫慌,此事我已经告知母亲,母亲也回了宋家,既然已经知道谭夫人打什么主意,我们自然不会让她得逞,而且还要借此机会,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往后都消停些。”
“昔日四王八公,只有北静王府还保留着王爵,他家可不是寻常勋贵,谭夫人真的敢在北静王府做这种下三滥的事?这恐怕瞒不过北静太妃吧?”陈蕴藉皱起眉道。
陈蕴贤哼笑,“正因为北静王府地位特殊,旁人也不会想到谭夫人敢在北静王府动手脚,何况北静太妃还是堂姨母亲的手帕交,谁会想到她还敢下手呢?”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有心算无心,是极有可能成功的。
手段虽然卑劣,计划固然粗糙,但管用就行。
陈蕴藉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到底在执着些什么?谭逸春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她真是疯了吧?”
陈蕴贤闻言,心中感叹,他弟弟这样纯善的人,大抵是永远想不通谭夫人这样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有心借谭夫人的事,教教他这个弟弟,只要旁人想害你,总能给自己找到无数个理由。
“谭夫人将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儿子的身上,这种人一旦失去了希望,会发疯发狂都是很正常的。”
“对无辜之人发泄自己的怨气,就是她有病。”陈蕴藉怒道。
陈蕴贤冷笑,“她可不就是病得不轻?”
“是该给她个教训了。”陈蕴藉这样好脾气的人,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见是动了真怒。
宋氏从娘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刚回府,外头就响起了打更声,已经到了夜禁时分。
“贤儿,这事儿宋家那边都知道了,高氏如此狠毒,我绝不会让她得逞的。”宋妙颜初闻这件事的时候,惊怒非常。
她和宋雨婷虽然是堂姐妹,但宋家这一辈,只有她们姐妹二人,祖父还在世的时候,两府还未分家,是住在一块儿的,她和宋雨婷的感情极好,因年龄相差大,这个妹妹她一直都是当半个女儿照顾的。
当年谭家公子遇害,她也是念着高氏丧子,悲痛过度,才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再三的阻拦宋雨婷的婚事,宋家那边都没有出面,她这个出嫁的堂姐,也不好贸然出手。
但现在,高氏已然疯魔,她是忍无可忍了。
“母亲放心,既然外祖父和外叔祖父都已经知道此事,必然不会让堂姨受此折辱。”陈蕴贤宽慰道。
宋妙颜深吸一口气,“这次可多亏了你警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陈蕴贤微微一笑,“我就这么一个姨母,当然要多关心。”
他没有说这事儿是陈蕴藉发现的,因为不好解释,而且……蕴藉想必也不愿意将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去。
次日,陈蕴藉下学回家,便直奔他的院子,询问情况。
“母亲不让我告诉你,虽然你已经知道不少,但我觉得母亲的担心有道理,这种事你打听多了,对你没有好处,你还是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吧。”
“大哥,我不会影响课业的。”
“看你一回来书箱都来不及放回去就来找我打听的架势,恐怕在书院里上学的时候就不认真,整日里都在想着堂姨的事,此事你不必再打听,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的。”
他态度坚决,陈蕴藉最后还是郁闷的回去了。
陈蕴贤让洗墨多看着些,若是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回他。
不过,蕴藉没让他失望,很快就缓了过来,认真读书。
北静王府的花宴定在四月十五,陈蕴贤得去翰林院衙门,王府那边,有宋家在,准备了近半个月的时间,若还是遭了一个内宅妇人的算计,那整个宋家都可以卷铺盖回家种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