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问题,讨了主意也不存在什么道德上的问题。
可这次,邵宜年觉得陆永元有陷蕴藉于不义的架势。
因此,今日明明是陆永元和蕴藉约好了去说清楚,而他还是赖着跟来了。
在他们这圈子里,最有本事的无疑是陈蕴贤,而陈蕴贤向来疼爱蕴藉这个弟弟,蕴藉纯良,也好利用,但旁人也不敢在大事上利用蕴藉,因为蕴藉什么事都会跟他哥哥说,很容易被他哥哥发现。
幸好,蕴藉虽然纯善,但脑子也足够清醒,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标准,并不会被左右。
邵宜年原本还怕陈蕴藉吃亏,今日跟来才发现,蕴藉好利用也得分情况,在大是大非面前,蕴藉有很自己的坚持。
陈蕴藉觉得邵宜年话里有话,“我很清醒?什么意思?”
“蕴藉,今日这事儿,不怪你,你别多想。”
此事,陈蕴藉原本就没有想干预,昨日更是点到即止,给彼此留足了颜面。
偏陆永元今日又来找蕴藉,才闹成这样。
昨日陆永元就该清楚蕴藉的底线在那儿,今日重提,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难不成以为能说服蕴藉改变主意,帮他想办法让梁家同意提前婚期吗?
陈蕴藉眉头微蹙,也不想提这件事,跟朋友闹翻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蕴藉,阿元这件事,你回去之后同你大哥说说。”快到书院的时候,邵宜年忽然道。
陈蕴藉皱眉,“这是……陆永元的事,跟我大哥说干什么?”
“总之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大哥就完了。”邵宜年拍了拍陈蕴藉的肩膀,“你大哥这样聪明的人,说不定可以替你解惑。”
陈蕴藉确实有点想不通,他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进了书院,一个下午,陈蕴藉都没有再去理会陆永元,等申时下学,陈蕴藉收拾东西回家。
昨日已经被考过功课,今日陈蕴藉是来学箫的,但在开始之前,陈蕴藉想到邵宜年的提醒,便说起了陆永元的事。
一开始陈蕴藉说得简单,陈蕴贤也没明白,让弟弟从头到尾的复述一遍之后,才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陈蕴贤眉头皱起。
“大哥?怎么了?”
陈蕴贤将手臂搭在弟弟肩膀上,“蕴藉为什么生气呢?”
“为什么生气?”陈蕴藉皱起眉,陷入沉思。
陈蕴贤温声道,“说到底,这件事原本就是陆家和梁家之间的事,不管这婚事成与否,都与你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蕴藉又为什么生气呢?”
“我……”陈蕴藉迟疑了片刻,有些烦闷的道,“大哥知道,我朋友不多,只有陆永元和宜年才算是我的朋友,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性格各有不同,但在一些事情上,是能走到一起的。”
“然后呢?”
“可是我突然发现,可能是我想的简单了,人性之复杂,变化之多端,又岂是我短短几年就能分辨得出来的?即便今日我认识的朋友,同我走在一条路上,可走着走着,也许我和我的朋友,就走向了不一样的道路。”陈蕴藉一边说着,一边理清了头绪,“我生气,可能就是觉得,我的信任被辜负了吧。”
陈蕴贤微微一笑,揉着弟弟的头,“蕴藉想得很透彻,看来不用我补充什么。”
“大哥?”陈蕴藉有些不解的看着陈蕴贤。
陈蕴贤笑着道,“其实蕴藉,我一直都挺担心你的,你这样的性子,很容易被人利用,因为一眼就能被人看透,不过我现在倒不怎么担心了,因为你的性子虽然单纯,容易被人看穿,但你的心志坚定,不会被他人的意志转移,这很好。”
在被人利用的事情上,陈蕴贤如今略略放心,而算计他弟弟的人,自有他料理。
这些年来,从小到大,他弟弟其实也没少被人利用,典型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不过因为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陈蕴贤也没有过多追究,只是有些时候过分了,他会出手干预。
但这些,蕴藉都不知道。
陈蕴藉的这些朋友会如此怕他,因为大多都被他收拾过。
其中陆永元和邵宜年被他收拾的最多。
“我让大哥,担心了吗?”陈蕴藉以为自己最近的改变已经很大了。
陈蕴贤笑起来,“我现在已经不担心你了,蕴藉长大了,交朋友的时候,要擦亮眼睛,有些人就当个普通的朋友来往便可,是否交心,你得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