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哪儿?
发生,什么了?
雾杳思绪生锈,眼珠子木木樗樗地转了转,发现自己居然是在雾家宅院里。
天上飘着芦花似的大雪,雪地里,蜿蜒着一条条细细的绯色小溪。
血液汇成的小溪。
雾杳瞳孔骤扩。
扶光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不怪胭胭,都是——”
“许明姌的错。”
漂亮得仅仅是轻轻一抚、就令人不禁想入非非的手指握住了雾杳的纤腕。
牢牢地,似那困住金丝雀的镶珠缀玉的缛丽筠笼。
雾杳躯体麻软得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全靠箍在她腰间与手腕的力量才能堪堪立住。
视线从空中的雪影,滑到那只她再熟悉不过的手,随后继续下落……
狠狠一震!
——雾杳脚边有一个人头!
父亲许晓泊的!
颈处的切口干净利落,赤淋淋的仿佛还能冒热气,许晓泊应是上一刻才遭了祸,一双眼珠犹能疯狂乱撞。
仿佛还在不甘地向雾杳求救。
雾杳突然预感到了什么。
但她满嘴涩味,舌头重逾千钧,无法抬动。
“哗嚓。哗嚓。”
视野摇晃。
一步步,稳稳地前移着,向庭中瘦弱的身影靠近。
“哗嚓。”
一张淡如春山嫩雨的芙蓉面进入视线。
不!雾杳胸膛里混似兜着一颗骨碌碌乱滚的烧红的铜球,烫得她血液逆行,呼吸焦沸。
她猜到了扶光的打算。
果然。
扶光以掌裹着雾杳的手,抽出他腰间的刀。
停下!停下啊!
雾杳内心的嘶喊在现实中只是短促微弱的“啊啊”声,扶光顿了顿。
“哗嚓。”靴子继续踩过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