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见不到你!”
像上次一样……
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你二十多日就从京中到鹤城……就不怕自己猝死了?”她口中轻叹,指尖轻抚上他鬓间,仿佛还能从他眸间看到压抑,恐惧与后怕。
他喉间略带嘶哑,“等我好容易到了鹤城,大监说你去了西戎。”
在二十余日高度紧张和压抑之后,他是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西戎大营是什么地方,哈尔米亚是什么人,他想过每一种可能都让他承受不起。而他赶到西关的时候,她已经去了大营十日……
这十日,他没有一日睡过安稳觉。
这十日,与他而言,是第二个昱王之乱……
许娇指尖轻轻颤了颤,在他鬓间微微蜷了蜷。
他凝眸看她,“许娇,你想过我吗?”
温和如玉的声音里带了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窒息。
他是气了很久,是因为怕她再出事。
昱王之乱后,他如惊弓之鸟,失而复得后,他又纵容她到极致,纵容到她想留在苍月两年,他就让她留苍月,她想只身去西戎大营,就不计后果去了西戎。
他置气,是因为每次有事,他要么远在天边的时候,要么无能为力。
他置气,是因为她明明知晓他会担心成什么模样,也知晓他会难受至极,但她还是要去。
他置气,是因为他拿她没办法,她又回回注意都正……
他眼底猩红渐渐泛起,许娇心底似打翻了五味杂瓶一样,复杂又难过,她上前,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抱抱龙,当时西关危险……”
他沉声,“那你自己不危险吗?”
许娇:“……”
他继续道,“大监的性子不会不提醒你,你听了吗?”
她靠在他肩头叹道,“不是说了,要和你一起看海晏河清,国泰民安,百姓居有定所,不必为生计奔波,无需劳心生死……当时就有数以万计的百姓在西关城内,如果我能救下这些人的,无论我在不在朝中,是不是许骄,这些不应当都是我该做的吗?”
他语气更沉,“若是我同曹复水来迟,不止这几万条性命,你也会搭在里面。梁城之乱的时候,我同你说了什么,你都忘了是吗?”
她微怔。
——你知晓去梁城有多危险吗?
——沈凌去了回不来,还有第二个沈凌,第三个沈凌,你要是回不来,你让朕掀了梁城吗?
——还是找第二个许骄?
他目光微敛。
世上从来没有第二个许骄,只有一个,他还险些丢了……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道,“你不留在西关,不去西戎大营,鹤城一样会千里驰援,但是许娇,如果你落在哈尔米亚手里,他知晓你是谁,他用你换鹤城,我换不换?换,山河拱手送人,不换……”
他敛了声音,良久,才又沉声道,“你明明知道我怕你出事,为什么还要如此?”
许娇微怔,一瞬间,心底如缀了一块石头般,沉甸甸得压在心口。
……
许娇去耳房洗漱,宋卿源在案几前看折子。
这些折子都是大监这两日送来的。
宋卿源和宋昭来了西关,楼明亮和魏帆在滨江八城,京中留了沈凌和罗友晨代为照看朝政,沈凌是相辅,朝中琐事到沈凌和罗友晨这里就可解决。
西关有战事,能送到这里来给他过目的奏折,都是沈凌和罗友晨解决不了的,又亟待解决的事情。
他一直在追击哈尔米亚亲率的西戎余部,所以攒了很久,眼下才有时间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