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风一刻都不想在殿中多呆,慌忙回了队列当中……
眼下,最让他焦头烂额的已经不是调任和军械,物资的初则问题,四日之内,他就是赶也会赶出来,但眼下最焦头烂额的是,这种分明熟悉无比的压迫感,除了相爷,还真就没有别人了……
他都能想象,四日之内出了初则;半月之内会出终稿;整个八月前就会提前启动安排;等到九月初时,所有搞不定的明细都需一条条列出来,全部过一遍……
别说是调任和军械与年关物资安排,就算是驻军要整个但挪移,也挪得动。
秦淮风额头全是涔涔汗水。
陛下不会看这么细,但中宫看这么细无可厚非……
可这哪里是中宫啊!
秦淮风抖了抖,不寒而栗。
殿中也再度雅雀无声,即便不面面相觑,不交头接耳,心中也都清楚。
【……这么怼过秦侍郎的,早前只有一个人……熟悉的画风,熟悉的节奏,熟悉的套路……怎么回事啊?】
【精准打击,一招致命……这种快!狠!准!朝中除了新来的,应当都感同身受吧……】
【真是七月半来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好端端的背后这么冷?瘆得慌?】
【哎哟我去~这兄妹二人也不是龙凤胎啊~不是差两岁吗!】
【我就不信没人想起相爷!】
【我的天~我有些想许相了是怎么回事?】
【……相爷过世之后,好像朝中就没人这么被怼过了,真还有点怀念啊~】
【都特么人间清醒点!这就是相爷嘛!】
【相爷这种工作狂,怎么可能过劳死!这朝中任何一个过劳死,相爷都不会过劳死!】
【哦豁……】
下早朝,依次出宫时,头一次罕见得没人聚一处说话。
资历久些的官员心中都揣了猜测。
资历新一些的官员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就算是中宫照看早朝,早朝应当也不会这么少的事情才对,多少事情今日都压着在早朝上说吧?
资历久些的官吏心中都清楚,这才是中宫早朝的第一日,不急!
再没摸清楚中宫同相爷的相似度前,贸然在早朝上奏请的,都是朝中的那些嫩头青……
“沈相,娘娘请沈相去明和殿说话。”太监撵上,朝沈凌恭声道。
周围纷纷驻足,沈相总该是见过相爷……
早前陛下让中宫做梁城巡察使的时候,就有不少事情是从沈相处交待过去的!
而且,沈相还把自己的得意门生从别处的巡察使调整成了梁城巡察副使,就是为了跟着中宫一道。
早前沈相这波操作的时候,朝中都以为是沈相临时有事不便离开朝中,跟着中宫,但又担心中宫处理不妥梁城之事,所以让栗炳昌一路代为照看中宫,避免中宫做梁城巡察使的时候添乱,不好向陛下交待。
但眼下看,若是中宫真的是……
那沈相让栗炳昌跟去的目的,就不是让栗炳昌照看中宫了,而是让栗炳昌在中宫手下磨一磨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