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秦云自觉退了回去。
这看起来还不如繁城牢狱安全呢!
营帐外,两方僵持着,没有更多动静传来,两方都不敢入内,也不敢收刀。
营帐内,许骄却慢悠悠上前,拿鞭子将曹复水的佩刀怼回原处,“话还没说完呢,曹将军先别着急发火……”
曹复水怒目看他。
其实他也知晓许清和是天子近臣,他不敢将许清和怎么样!他拔刀除了恼,其实也想吓唬吓唬他!
但这家伙分明不被吓的模样。
曹复水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气糊涂了。许清和从天子在东宫起就是伴读洗马,少时便探花及第,入仕后更得天子垂青,一路从吏部员外郎起,经大理寺丞,礼部侍郎,鸿胪寺卿,户部尚书,逾五载方为百官之首,又在相位兜兜转转做了三年,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怎么可能胆子小!
曹复水“嗖”的一声收刀,算是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了。
曹复水脸上虽然阴沉,但心中慢慢冷静下来,其实也开始渐渐打起了退堂鼓,许清和方才那句话乍一听让人恼怒不已,他不就要些军饷,怎么就成了要挟天子!但细下一想,实则并非没有道理,许清和都能如此想,天子就不会如此想?
曹复水脸色从方才的怒意,阴沉,到眼下开始渐渐忐忑,再度想起了早前的怀疑,许清和是自己来得的北关城,还是天子授意的?有些话,天子不方便说,就让许清和说?
曹复水面色黯沉,应道,“要说快说。”
但眼中分明已经没有先前的盛怒。
许骄已经踱步回沙盘处,这回,拿了他先前说的红色是敌军的旗帜,不偏不倚得插到北关城驻军处,曹复水当即脸色就青了,“许骄!”
曹复水险些刀子又忍不住要□□!
许骄却握住鞭子指向曹复水鼻子,曹复水愣住。
许骄厉声道,“你北关城驻军加起来,比西南,西北,东南三处驻军都多,你现在又狮子大开口要军饷,先不说要挟天子。陛下若给了你,别处驻军会不会眼红?陛下要是不给,又怕不怕北关城被巴尔掣肘,国中若生动乱,朝中被北关城掣肘?若是陛下心胸狭窄些,你拿这么多兵,吃这么多军饷,还不受控,若是有一日调转矛头对准京中,你猜猜谁的脑袋先落地,陛下心中安稳些?”
曹复水忽得脸色煞白,握住佩刀的手顿了顿。
许骄上前,“西南要军饷,是因为要收编南蛮一族,纳入西南驻军,此事是有前因后果的,但尚未有定论之前,这些消息不会放出来。曹将军连其中的前因后果都未打听清楚,就眼红西南驻军要饷一事,一连上了几道折子,闹得最厉害。古往今来,天子跟前,出头鸟那只好当过?是不是曹将军?”
曹复水听呆了去,尤其是最后那句出头鸟,更让他喉间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他不过就是嫌军饷近年长得少,边关将士有些怨言。
但其实无论多少,都会有怨言。
曹复水没想过那么多。
但许卿和这么一说,他心中也开始发怵。他投身军中是为了精诚报国,若是因为这些芝麻大的小事将自己搭进去。
“那……相爷觉得应当曹某怎么办?”曹复水语气软了下来,称呼也改回了相爷,也同许骄商讨道,“是不是应当上折子,撤回早前的要饷?”
许骄笑道,“曹将军,军饷还是要的。”
曹复水看她,“相爷赐教。”
曹复水同许骄一道从营帐中出来,周围的驻军将士和侍卫纷纷收刀。
曹复水朝许骄恭敬拱手,“多谢相爷,相爷此番行踪保密,曹某不遣人多送了,就此别过。”
彭秦云简直惊掉了下巴,方才还剑拔弩张的,眼下怎么就……
但见许骄从营帐出来,彭秦云赶紧捡起下巴,迎上来,“许爷,你没事吧?”
“上骆驼。”许骄淡声。
等上了骆驼,许骄才觉脚下一软。
吓死宝宝了!曹复水那只蓬头狮子狗,竟然拔刀吓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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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小,但气势上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