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盏踌躇了下,弱弱举手:“那个,是这样的,在所有棋牌类游戏里,桥牌是运气成分占比最小的牌类。所以,理论上来说,我们可以通过数学计算,来进行游戏。”
商行舟没说话,挑起眉,好像挺有兴趣地,投过去一眼。
“我也不会打牌。”温盏很冷静,“但是,我可以教大家,基础计算。”
她讲这些话的时候,好认真。
眼睛也很亮。
商行舟想起拉斯维加斯的赌徒,他见过不少赌博上瘾的人,那些人脸上永远不会有这种知性的,平静的,胜券在握的神情。
他撩起眼皮看了会儿,嗤笑:“你说。”
然后,这节课。
十分钟过去了,温盏在推演公式。
二十分钟过去了,她还在边写边讲。
第三十分钟,石一茗打了个盹醒过来,提议:“要不,我们浅打一下牌?”
温盏本来也讲得差不多了,从数字里抽离出来,她脸上还带着点儿未消的兴奋劲:“好啊好啊。”
四个人四个方向坐庄,到温盏,她捏着牌,再次陷入漫长的沉思。
石一茗:“……”
石一茗掐着表等到第八分钟,觉得这已经是他人生的极限,他温柔地提醒:“这一步牌,已经算了八分钟了。”
商行舟长腿扫过去,慵懒地踢他。
温盏憋红耳根,觉得她的公式没错。
她正要开口,商行舟懒洋洋地,声线沉哑,散漫道:“给人想呗,人没算出概率呢。那话怎么说——棋牌、数学与博弈论,是理论数学,能算的。”
温盏眼皮一跳。
等下……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在商行舟身边的时候,她本来就不太能思考。
愣了下,反应过来,热气从耳朵直冲脸颊。
那是她第一节课时,跟涂初初说的话?
他竟然听到了?!
“哎,我发现了商行舟。”石一茗睡累了,支棱起来,“你特别针对小温同学,你干什么,你暗恋人家?”
温盏脑子嗡地一声,中性笔在白纸上画出长长一道黑线。
彻底忘了刚刚算到哪里。
“你有病?”商行舟不耐烦地撩起眼皮,身上那股对谁都烦的劲儿,终于又上来了,“傻逼。”
温盏低着头,一颗心从悬浮的外太空回到地面,仍然什么也写不出来。
眼睛发涩,根本没办法继续想数字。
格子衫震惊地睁着眼,左看看右看看,很想问。
不是,这些八卦,是她一个路人,该听的吗?
两节连堂,八点半,准时下课。
温盏这一晚思绪大起大落,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搞得你们游戏体验都不好。”
“没事。”石一茗抓抓头,“我们本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