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蹲下来用纸巾抱着，拾起了地上的牙，“牙龈有出血吗？疼吗？”
“嗯……”
我捂着嘴默默点头，一点也不敢再说话了，就怕我再开口，就又有一颗牙离我而去。
此时，我的脑海里重复播放着一个画面：牙齿们成群结队地排队上船，齐声合唱：“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1］”
小船在海面上越飘越远，最后竟然直接飞了起来飘上了银河。而我站在岸边，做出了尔康手的姿态，欲哭无泪。
看见我的反应，阿姨眉头皱紧了。
“喂，你这个做家长的，孩子的牙都磕掉了，你还愣着做什么啊，还不快送他去医院！”
阿姨拍了拍芥川的肩膀，把牙齿递到芥川的面前。
此时，芥川才收回盯着那人的视线。
“这孩子应该还没到换牙的年龄吧？如果不好好处理，新的恒牙是会长歪的！”
……
新牙是会长歪的。
听到这句话，芥川龙之介就像是突然被浇了一盆凉水。
另一边，撞人的家伙已经被几个人控制住，压倒在了地上，用布条捆住了双手但还在不停挣扎。
当时，在发现修治被那个人撞倒之后，芥川龙之介的理智就不受控了。
“杀了那个伤害太宰先生孩子的那个家伙”——他的头脑里只剩下了这个声音。
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小修治他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再然后异能力【罗生门】就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地消失了。
芥川龙之介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还是可以使用异能力的。这和被太宰先生用【人间失格】完全封印异能后的全然无助不同。
可是，他看见了女人递过来的东西——纯白的纸巾上躺着一颗小小的牙齿，周围晕染着红色的鲜血。
这让他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
《育儿手册》里说过，儿童的换牙期从五到六岁开始，十二到十四岁结束。看小修治的模样顶多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开始换牙。
如果牙齿因外力脱落，需要尽快送去医院止血，拍片子看恒牙的位置情况，同时必须检查其他牙齿的状况。
他伸手接过了女人递过来的纸巾包裹的牙齿，低头看向了修治。
穿着幼稚园套装的小孩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袖，另一只手捂住嘴。
一双鸢色的大眼睛噙满了泪水看向自己，眼角有些泛红，几乎下一秒眼泪就能掉下来。
那双孩子的眼睛里，映照出来的自己的脸，面目狰狞，像是个下一秒就能杀人越货的恶徒。
芥川龙之介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
“我们先去医院。”
他听到自己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