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同时成名的人,现在有一些已经发展成为小有名气的画家,反而是她这个总冠军逐渐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
因此她很清楚,即使当初拿到的奖让她不再是籍籍无名的普通人,但现在的她绝对不值得被这个画展邀请。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司镜弯唇笑了笑,拿过她手上的宣传册打开,把受邀展出的人和作品那一页平放在桌面上,“这些人和作品都比不上你,但他们唯一胜过你的,就是始终活跃在这一行里。你这几年一直都在沉寂,让太多人忘了你,从某种方面来说,画展邀请你是没有太大必要的。”
这些分析非常全面,更有着司镜作为商人的犀利判断,姜清宴不得不赞同:“没错。再说宣传册已经出来了,代表各方面都确定好了。”
司镜微微摇头,面上毫无忧心神色,“这你不用操心。我的想法是,现在还可以挽回你这几年消耗掉的发展空间。从这个画展开始,我会给你安排正式的曝光场合,酒吧这样的地方,你可以去找灵感,但不可以再在那里画画和交易了。你愿意么?”
姜清宴没有立刻回答,她捏住舀粥的瓷勺,在司镜等待的目光里低下头。
她来到司镜身边是为了韩悠宁,没有一刻设想过自己会从司镜这里得到什么,可现在司镜为她制定的计划,可以为她滞后的发展力挽狂澜。
她如果不只是被司镜圈养的金丝雀,那么让司镜付出代价的可能性也会更大。
想到这些,她抬起头,抿唇浅笑:“我愿意。”
司镜的眼眸眯成微笑的模样,给她夹了颗青菜到碗里,“那趁着这几天,挑一副画出来给我。”
说是让她自己挑,吃过早餐以后司镜还是跟着她去了画室,那是司镜专门给她存放画作的地方。
姜清宴的专业是水彩画,被她留存下来的作品垒成厚厚的一叠,都放在桌上,一眼看过去只见纸张层叠间露出多重色彩。
司镜跟在她身后,环顾着空旷的房间,“改天我找人把这个房间布置一下,再把你的画都陈列起来,会很好看。”
姜清宴拿起两幅画,司镜的视线也跟随过去。
一幅画里画的是荡起层层涟漪的水面上,两道本是一体的人影随着波纹荡去而逐渐分离,而另一侧的地面上的两道人影已是朝着相反方向远去,令人油然生出苍凉感。
另一幅画里则是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侧大树上枯叶遍生,地下满是落叶,只是画面中右侧的落叶都朝着左侧聚集,显然是被风吹去同一个方向,两侧的树叶本来不能相见,却因为枯落而相聚,乍看凄凉,细赏却有几分暖意。
司镜拿过第一幅画,“这幅画就是你三年前的获奖作品,两个人已经分开,影子却还没有彻底分别。有种悲凉的味道……”
“嗯,跟另外这幅是一起画的,”姜清宴抚摸着另一幅画,眼里满是珍惜,“它们的名字分别是《聚》和《散》。”
“那你手上这幅就是《聚》了,”司镜放下手里的画纸,向她的方向凑近,一只手从她的身侧伸过去,和她一起捏着画纸边缘,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那些叶子本该落在树下,两边的落叶互不相交,却因为风的作用相聚在一起。”
就像她们,本不该相聚,却偏偏缠绕在一起。
司镜的动作像是把姜清宴拥在怀里,姜清宴僵直了身体。
她还是不能非常自如地接受司镜的亲近,可她知道总有一天是要彻底接受的。
想到这里,她咬着牙尝试把身子依偎过去,这几秒钟煎熬得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司镜身上有温醇的檀香,莫名地带给她一股温柔的感受,消减了她主动亲近司镜的不适。
“我喜欢这幅,很像我们,”司镜轻抚她的长发,话里若有若无地透着深意:“你呢,喜欢聚,还是散?”
姜清宴低眉浅笑,把头枕到司镜的肩上,如愿地听到她满意的低笑,然后放下画纸圈住她的腰:“当然是聚……”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