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只能先将此事压下,而后边陆陆续续前来给她请脉的大夫都被她找各种由头打发了。她状若无事,打定主意就先这么瞒下去,可谁知那群阴魂不散的死太监不知从哪里窥探到了不寻常,竟然敢胆大包天地讹诈上她来了。
尚容女官“扑通”一声地跪倒在地,面色发白,颤声说:“云督、云督要您亲自前去道歉,还有……还有其他的条件要谈,他说区区薄礼诚意不够!”
“放肆!诚意?本宫何须看何人脸色,区区阉奴也配同本宫谈条件?咳咳……”龚芜重重地咳嗽起来几乎说不出话来,面上青白交加。
她打小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何曾受过这般威胁。金玉其外,也不过是各得其忧。
“娘娘息怒!此一时彼一时,秋后算账不愁出不了这口恶气,还请三思!”
闻言,龚芜忽而笑得连眼泪都要出来了,用手重重地抓着尚容女官的肩膀不放,以此来发泄。良久,她才叹息一般地道:“你说得对,不怕报复不了,本宫记下了,就看他们能嚣张得过几时?”
暂妥协,求保全。
(本章完)
天欲晓(二)性张行劣,难配。
寿康宫。
“陈容,你进来,扶哀家到外边走走清清邪气,哀家甚难安。”寝殿的珠玉帘帐后,龚绰半支起身,轻唤道。
没了那人前的威仪,现在的她只是顶着一张略显憔悴的无妆素容,银丝根根分明。
“太后娘娘,奴在,只是外边风冷。”陈嬷嬷依言进来,身上裹挟了霜寒。
“无妨,哀家还受得住。”
龚绰却是坚持,陈嬷嬷也只得妥协,连忙过来替她披上外袍。
“这宫里头待得是越发的闷了,还容易心绪不宁的,哀家当真是倦。”
“太后仁德忧民,日多思而夜难寐。可还要再添引几条红鲤解解闷?”陈嬷嬷扶着人起身,提议道。
“罢了罢了,那些个有灵性的小东西还是留在溪流河川的好,若是到了哀家这里,只怕又是得白眼一翻,平白造孽。”龚绰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其余的不必提,改日得空不如陪哀家去一趟寂照寺,许久未去上香诵经,恐被怪罪缺少诚心了。”
陈嬷嬷敛眸应声,陪着龚绰缓步而行。
只是,该从哪方面让步?
陈嬷嬷顿时不敢再接话了,所幸现下并无旁人能听见。
“阿芜将为人母矣,总算是本分消停了,少来请安。”龚绰说,“皇上这些个日子倒是常来同哀家说话。”
“东厂的缇骑也太有恃无恐了一些……”陈嬷嬷愤然。
景榆林场。
陈嬷嬷知晓她的忧虑为何,劝慰道:“娘娘倒也不必过多担忧,兴许即日便可化险为夷,龚辅定能妥善处之。”
空庭边角的地板之下是一方洞口,洞盖被揭,那混着泥浆的雪水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这不过是极为普通的一处地窖,只是如今藏了重物。
既已居安,自是少扰。
“娘娘是个有福气的,陛下孝敬您也是理所应当。”陈嬷嬷道。
蹊跷得很,恐有内异。
久虔刚从这下边爬上来,面色严肃异常,看着等在边上的司马厝而未回话。
“不好说。”龚绰摇头,“对方既是有备而来,明摆着就存了针对之意,不达到目的断不会轻易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