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举虽仓促了些,非面面俱到但所幸人至礼至,既加有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至于给你的表字实是早就定下了的。”司马潜沉吟着道,“为‘忆之’二字。”
“叔赐的字,我自是乐意。”
“不,不是我。”司马潜肃色道,“是你的父亲,在许多年前为你取的。”
司马厝眸光一寒。
斯人已矣,惟忆之念之。这算什么?司马霆给出的,迟来的解释吗?解释他并没有自私凉薄,解释他对妻子的死并非没有感伤吗?难道他就这么地没用,连亲口回答自己儿子的质问都不敢吗?可他分明是那般的自大妄为。到了现在有何意义?
迎着叔叔征询般的目光,司马厝只是若无其事地弯了弯唇角。
司马潜从来就不擅长领军打仗,司马厝是知道的,可叔叔临危受命这么多年来,是如何克服困难、重整散乱军心,中间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心酸?这些司马厝都不知道。
犹记其只愿摘取月光一捧,恋枕过舟清风二两,以文游览八方。可司马潜又分明是在司马霆故去后临危受命自承了那最重的担子,受了那最沉的枷锁,却仍是希望侄子能够自由。
“叔,说好了要亲自下厨的,合蒸肘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司马厝的声音已与平常无异。
“哦,哈哈好!”司马潜反应了一瞬后乐了,两步走过来伸手扳过侄子的肩膀,“就今晚,酌大白,话常情。”
灶火起时,对桌共食,冷暖同知。
作者有话要说:
[1]自《土冠辞》;
[2]摘引改自《少年结客场行》
(本章完)
照无眠风停了,却并未揠旗息鼓
每至近年,京城的百姓们都陆续走出屋中来到大街小巷上采购年货,就连那些甚少出过闺门的妙龄少女也都相约出门为自己添置首饰,裁剪衣裳。民间这么热闹,宫中也不例外。一场官宴是少不了,既为了保佑京朝来年风调雨顺,也是为了迎接地方官员与军侯回京述职,文武百官均要携眷参加。
虽说是君臣同乐,众人却也心知肚明,这宫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臣子在君面前也不可能毫无规矩。
还未开席,宾客稀至。司马厝在前头随意地坐着,偏头看着在一边沉默得像块木头的久虔,问:“前夜你去哪了?唤不见人的。”
“属下知错,可有耽搁事?自愿领罚。”久虔肃道,收敛了原先的思绪。
“又没要追究你这个,你的剑——”司马厝低眸,望了望他原先佩剑的位置,说,“是用腻了,还是嫌它用不称手?报备一声,要什么回头给你换。”
久虔常年带着剑都不离身的,又能把半条命给搁那去跟自暴自弃了似的,好好的索命利器被扔晾在了院角一夜,今早差点就被打扫的当破烂给收了。
“不,不必。合适的,再合适不过了。”久虔讷道,他根本就无法说出心里的压抑和挣扎。
寒凉会从剑身爬上他的手臂,继而侵袭遍了全身,那是让人自责的罪证,在司马厝的冠礼之上时,他就下意识地想要丢开剑,可又明知在不久后他就又会将之重新收起,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能忘。
“既已退,凭何联系?”司马厝问。
太监旋即朗声宣道:“龚氏攸德,温婉淑德,为六宫表率、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圣躬以明法度,有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特授金册印尊为贵后,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