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芜一声令下,侍卫纷纷出列将哭喊的宫女拉走。
龚太后忽然起了身,“扶哀家出去走走。”
“娘娘当心!”旁边的宫婢急急忙忙地上前将她接主扶稳。
误入皇家抱枝了,不散履地空化泥。佳人不感冬至寒,盛装打扮,顾盼生姿俏。
龚河平一听直接拉下脸来。
“还有你们,看着她不成事也不懂得从旁协助一下。是想存心借刀杀人吗?心思这般的歹毒,本宫也断留你们不得了。”
“不、不是,娘娘开恩……”
转瞬之间,打平常人家出来的好闺女就成了金枝玉叶的脚下泥。
不幸难争。
龚芜这才消了气,却已无了再摘棠梅的兴致,擦了擦手,盈盈转身时方才看到殿门前的龚太后二人。
她忙含笑上前道:“姑母,叔父,今日冬至,芜儿一早便想着来寿康宫拜会,因得知叔父在里头议事便未敢打扰。”
龚河平没应声,黑着脸望向一边。
龚太后倒是见怪不怪,象征性地牵了牵龚芜的手拉过来嘘寒问暖一番,也没有要留她的意思,找个理由草草地就给打发了。
龚芜全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如往日一般完成了任务似的,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龚河平再也忍不住,手握拳撞了下廊柱,怨道:“大哥乃人中豪杰,他女儿怎地就这般扶不上墙。”
龚芜自小娇生惯养,这进宫时日也不短了,又是被太后在旁提点着的。
怎奈毫无长进,也就在他二人叮嘱良久后才勉强能给元璟帝吹上点耳旁风。
“就当是大哥的遗物,若指望不上,看好她就罢了。”龚太后说,眸中多了分深邃。
“风头再盛又如何?人若是没能认清自个的本事,没及时摆正位置,吃亏是迟早的。”
矛盾被挑起,岂不就是,他们的契机。
——
农业为安居乐业的根本,而风调雨顺则五谷丰登,旱涝则民不聊生。每到冬至日,天子携百官外出“迎冬神”以祈求得明灵眷顾,是为头等大事。
然今日,文武百官御门前静待良久,元璟帝却始终未露面。
“若误了吉时这可如何是好?触怒了冬神,可是要遭怪罪的。”众人急得团团转,纷纷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龚河平。
毕竟现下论资历地位,龚河平无人能及,升任首辅那也是迟早的事。
“诸位稍安勿躁。”龚河平站了出来,很有一副领头羊的架势,说出的话却跟打太极一般,“有魏掌印侍奉御前,断不会让陛下出差错才是。”····龚河平此话一出,当即便无人敢吱声了。
诚然,提醒陛下有所作为实是宦官占得便利。可饶是有不当之处,又何人敢追究魏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