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心里的准备却没有做好。
一直到她离开的前一夜,他都还没有她即将离开的实质感。
那一晚,他们几近抵死缠绵。
逢夕觉得,他恐怕是恨不得将她做死在这里。她指尖都在颤,一次又一次,他不知休止。
到最后,她有些恐惧地想,他这是准备将接下来一年的份例都提前预支吗?
天刚刚明,逢夕望向了光透进来的方向,她轻声说:“宋卿时,天亮了。”
他闭了闭眼。
是啊,天亮了,她要走了。
他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
无一字不舍,却是全身上下都在流露着不舍。
今朝结束,如梦一场,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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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夕抵达德国,先去见了与她联系的人。
他们合作谈得很顺利,没过几日,她就踏上了行程。
这次对她来说是一次更高的挑战。
完全突破了舒适区,闯入了一个更加冒险的领域。
雪山之上,各种危险困境都有可能遇到,最主要的是突发险情,令人防不胜防。
他们一行人所用的防护设备,全都依了宋卿时的要求,是他那边亲自准备,得到了最好的防护条件。
至于别的,自然得由他们亲自去征服。
逢夕常常给他发去照片。
都是她亲自拍的,这回不用通过信件,也不用等待一月三月,她整理好就会给他发。
有一张照片,是山顶的雪。
一如他曾经许多年在她心中的位置一般,高山的雪,天边的月。
她爬得很高,高到摸得到高山雪,离月亮也是那么的近。
──宋卿时,我握住一抔雪了。
她笑得很开心。
开心到能感染周围。
同行的一个朋友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心思一动,举起相机拍了下来,且在事后将照片送予了她。
逢夕将照片捏在指尖。
──那是梦想成真的笑。
他就是她的梦。
一十七岁这一年,她梦想成真。
她给送去发去那张山顶雪的照片过后,说:【这个是你。】
半晌后,他回:【嗯,即使我是这个,也都已经融在你那了。】
逢夕愣愣地看了须臾。
突然脸上轰隆一声炸开了红,险些将手机丢出去。
──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