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之上满山黄土飞扬,鼻翼之间尽是那种烦闷之气,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陈群抬眼望见陈纪闭上双目或许是因为疲倦已经入睡于是也没有与他说话。
脚边小巧的笼子随着马车一颠一晃,里面的活物不时扑棱几下翅膀,显得灵动且活泼。
他撸起袖管,本意是想伸手将笼子提起,逗弄这小东西来解解闷儿,然还没伸手,忽就结结实实的毫无征兆的打了几个喷嚏。
鼻尖酸胀,陈群眨了眨眼睛试图减缓这种感觉。“阿正”
陈纪睁开眼睛,同时已经从袖里拿出一张布娟出来,抬手递给他。陈群双手接过,擦了擦鼻子。
“近来秋凉,变天尤快,添衣保暖须要注意!”
陈群倍感到慈父话里面的关切,心中温暖感动,轻声点头称是。又听见陈纪继续说道:“此番进洛阳,非是好事。朝廷浑浊,你我父子二人不可大意。”
陈群道:“董卓入朝后虽然政权已稳,然观其手段虽然狠厉,却颇为忌惮世家大族。”
“我族在颍川颇有名望,不会轻易遭受祸患。”
他如此说道,其实也是想让陈纪安心。陈纪自是知晓,捋着胡须先是赞许地看了陈群一眼,而后又是叹息道:“你目光长远,自然也能想到日后的乱象。”
“洛阳不是久居之地。”
陈纪说罢之后便好似排遣了心中的忧虑,眉宇之间轻松了不少。
“你我父子同出同入,倒是我从来不曾想过的。”
陈群点了点头,轻笑道:“阿父怎忽然这般说?”
陈纪也是一笑,便闭口不谈这个话题了。
陈群将鸟笼提起来,看那白鸽朝着他点了点脑袋,便满心欢喜地伸出手指在光滑的头上摸了摸。
“这鸟儿颇有灵性。”陈纪见“长安”接受抚摸的时候陶醉一般地闭上眼睛,只余下一张灰褐色的嘴轻轻啄着主人的手掌。
陈群说是,又是高兴地说道:“万物皆有灵性。”
陈纪赞同。
“阿父,先生可会离开颍川回北海?”待陈群心满意足,才放下有些意犹未尽的白鸽。
“你家先生在颍川惬意之至,又有学生相伴,几年之内必不会离开。”“况且康成公如今逃跑在外,若被朝廷知晓强行征辟不行反而定罪,便是祸事了。”
陈群垂下眼睑,心里虽然为先生待在颍川而高兴,但还是忍不住为郑玄感到遗憾:“先生最是念家之人,眼下新帝上位,却未赦免天下,先生亦不能回到家乡。”
陈纪听他如此说,没有出言。
待到陈群无话可说之时,偶然说起自己在易学上面的心得和理会。陈纪虽然并非研究易学的大家,却也有自己的领悟,父子俩在马车里探讨许久皆有所得。
“我观你时常练习占卜之术,可有什么成就?”
陈群思索片刻,有些犹豫地说道:“虽已有小成,然偶有失败之时,仍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
天下研究易学的大师不多,精专的人又是极少,尤其是像陈群这般一门心思的好像要知天命一般的文人确实极少见。
陈纪却怀着满心忧虑,长长叹息道:“阿正,窥看天机,必然为天机所祸。”
的确,不管是从古人的角度来看,还是从陈群自己的角度来看,都觉得这东西玄之又玄,冥冥之中也不知真究如何。
却是第一次听陈纪如此直接地言说、告诫与他。
“阿父,我明白。”
他揉了揉有些困倦的双眼,犹带着睡意地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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