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这方世界都静了静。
几秒后,从话筒里爆发出一阵大笑,比此前声音还要大,传到牧行方耳朵里,让他莫名有一种被嘲笑的感觉,很想立刻把电话挂断。
但牧行方还是面无表情地一直听完了。
过了好久,将近五分钟,那头的笑声还一直断断续续的,像是被点了笑穴一般停不下来。直到牧行方额角青筋直跳,把手机挪远了些,忍不住想要挂断时,杜澜才冷静下来。
“不是我说,兄弟,你这也太惨了。”
“这是我今年见过最好笑的事,真的。”
话音刚落,手机里又传来几声短促的笑声。牧行方回想起刚刚杜澜提出的见解,忍了忍,将自己耐心捏在手里,低声询问:
“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吗?放心大胆的追呗!”
“当然了,上面说得你要是也全都应用的话,效果简直加倍!”
杜澜的话犹如一针强心剂,让牧行方陡然之间升起无穷无尽的信心,好像那个人近在咫尺,自己只需要再努力一点,就可将他拥入怀中一般。
“哎呀我走的怎么那么早呢,晚走一天我就能看见你的表情了,太亏了我”
后面又是一阵没有营养的对他的打趣,牧行方面无表情地说了再见,然后直接挂掉。
他在心里又将那些东西捋了一遍,眸底渐渐染上亮光,像极了碎金般的太阳光落进去的模样。
与此同时,刚回到宿舍里的喻以年,一打开手机,便是某人的消息。
看着上面十分显眼的三个大字,喻以年不由得挑高了眉毛。
这是什么展开?
怎么还向自己道歉呢?
没头没尾的。
喻以年将手头上的东西放下,把听力耳机塞回抽屉里。
然而坐下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忽地浮现出刚刚在林荫道上,牧行方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边,还有对着自己时的表情,俊脸上拢着层失落。不知为何,让喻以年觉得他有点小可怜。
毕竟对方也算是耀眼的人,倒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难道是被自己打击到了?
鬼使神差般地,喻以年指尖轻点屏幕,发送过去一句“没事”。
这条消息像是投入海里的巨石,甫一发送过去,便像是激起了千层浪一般,对面瞬间冒出来好几条回复,仿佛时时刻刻都守在手机前面一样。
喻以年看得讶然。
出于礼貌,他又回复了几句。
对面紧跟着发过来。
平时他和牧行方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倒是没想到主动开口说话的牧行方会是这番模样,喻以年不禁产生了些新奇的感觉。但这么一来一往,时间不知不觉中,竟直接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这还是喻以年瞥了眼时间后才恍然发现的。
他不得不赶紧停止,向对方说明自己要学习了。
这条消息过去后,对面牧行方的回复顿了顿,有些失落的样子。不过两秒之后,他还是十分乖巧地发过来一句好的。
喻以年见此松了口气。
他将手机锁了屏扔到一旁不再过多关注。
直到晚间,牧行方都顾及着喻以年是否还在学习,不敢发消息去打扰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又点,一行字删了又写,写了又删,就是没发过去,整个人犹疑不定。
一旁百无聊赖复着习的梁允义一歪脑袋,便看见了牧行方这副对着手机犹犹豫豫的样子,好奇心渐起,丢下笔便速度极快地朝牧行方扑了过去,语气暧昧:
“哟,芳芳,这是跟谁聊天呢,这么魂不守舍”
他一低头,便看见牧行方来不及摁灭的手机屏幕,上边是显而易见的三个字:
喻以年。
梁允义后面的话又瞬间全都憋了回去,一张脸憋得通红。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声音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