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以年这是在害怕?
猜想一经提出,脑子里便不由自主地搜刮过去的片段予以证明。
比如说喻以年喜欢走在光下,喜欢一切明亮的东西,从来不自己一个人去黑暗的地方,晚上睡觉时还习惯留一盏小夜灯。在塔岛那回帐篷里没有光照,对方还在外面踌躇了好一会儿,尽管当时很困。
顺着这个思路,牧行方又不禁回想起很久之前在图书馆的楼梯间,那时他们俩还没有现在这么熟悉。对方好像也有这样的症状,手按在扶梯上,身体发抖,虚弱无力,甚至是发烧。
牧行方一惊,顿时伸出手,掌心覆上喻以年的额头。
手底下的肌肤温温热热的,似乎并没有要滚烫起来的趋势。但牧行方仍旧不能放下心来,眉头死死的皱着。
喻以年他怕黑。
这句话印在牧行方脑子里,不断回放,无限循环。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一次都没发现过。意识到这点的牧行方整个人都十分难过,愧疚又心疼的情绪在胸腔内弥漫开,他情不自禁用力抱紧了喻以年,好像是在弥补一般。
“别怕,我在。”
喻以年耳朵动了动,在嘈杂的雨声中捕捉到了这一句声线低沉,带着无限心疼与温柔的话。
他似有所感,抬手摸了摸牧行方的脸颊,随后又缩进了对方怀里。鼻端泛起酸楚的感觉,喻以年忍着几乎要掉泪的冲动,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在牧行方怀里窝了一段时间后,喻以年感觉自己好了一点,自心底生出来的那种颤栗感似乎在慢慢消退,混沌的神思也渐渐清明过来。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牧行方怀里的温暖气息,一股一股地包围住自己的身体,无声地舒缓了他绷紧的神经。
喻以年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牧行方。
对方估计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从浴室里匆匆的出来,睡衣都皱皱巴巴的,头发也没有完全擦干,偶尔还会有小水珠滴在自己的脸颊上。
不过对自己的担忧倒是一等一的实在,安慰的话语自从抱住自己就没停下过。就连现在,都还在轻声哄着,背部被对方温柔的手轻拍着。
看着这样的牧行方,喻以年不禁回想起,很久之前在图书馆里的那个黑暗的楼梯间,也是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快要被梦魇俘获时,举着手机里小小的手电筒,试探着靠近,整个人发着光一般,把自己小心地揽进怀里。
那一刻,喻以年觉得他像是太阳。
温暖、贴心。
也可能就在那时,这个男人便在无形之中叩开了自己的心房,一点一点挤了进来。所以那时候懵懂无知的自己,才会觉得不安,潜意识地想和他拉开距离,并加速了课题的结束。
喻以年抿了抿唇,在牧行方嘴角旁轻轻亲了一下。
“我没事了,别担心。”
“就是有点害怕而已。”
话里还带着消减不掉的鼻音,足以证明说话人此前是种什么样的状态。说是害怕,可能都是轻的,最严重的那种牧行方甚至都不敢去想。
他垂着眸子,扣住喻以年的手又紧了紧。
没几秒,两人之间传出一道属于喻以年的声音,既低又软,擦着牧行方的颈边响起:
“我想喝水”
牧行方的细微动作喻以年自然是能感知到,毕竟他们俩已经是情侣,又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喻以年也能知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思来想去之下,他便摇了摇牧行方的胳膊,试图通过让对方做点什么,来消减一下对自己的担忧。
牧行方果然乖乖去了,似乎是怕离开之后自己仍会害怕,还特地从一旁拿过来手机,打开手电筒放在自己身边。
喻以年看着那一束细小但柔和的光线,渐渐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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