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地轻扣方向盘的手指猛地定住,付宇峥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先是一怔,而后不自觉地收紧把握方向盘的手,眸色有些喑暗不明:“那……我也晚上送。”
“靠,深夜互换啊?”仉南靠回椅背,突发奇想似的喃喃:“你该不是送我块夜光手表吧……”
到仉墨文家楼下,两人下车,付宇峥在社区水果店买了两兜应季鲜果,一起乘电梯上楼,站在家门口,门一开,仉南立刻先发制人:“爸,妈,我们来了,我生日红包呢——哇,好香啊!”
“过了今天都二十五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秦佑之笑着嗔怪,侧身让他们先进门,“我看这红包也不用给了,就这心理年龄还压什么岁啊。”
“我觉得也是。”仉墨文从餐厅走出来,帮腔道:“越长越回去了,这可怎么好?”
“啧,啧啧啧……”仉南连连叹气,惋惜回答:“您二位当初也是甜甜蜜蜜过来的,‘爱情将人宠成孩子’,这道理都忘了?怎么着,还是现在感情出现什么危机了?”
“别贫嘴!”仉墨文气得笑骂一声,“就是你妈惯的你,没大没小。”
“南南关键时刻还是非常稳重成熟的。”付宇峥眼底含笑,将手里的水果放在客厅茶几旁,忍不住为自己宠坏了的小寿星发声:“恃宠却不骄……嗯,是个好孩子。”
一家人笑声明朗。
就,非常温馨喜庆。
中午的菜品都是仉墨文夫妇精心准备的,冷拼凉碟,温肴热汤,仉教授的独门卤蟹也位列其中,四个人在餐桌旁落座,看见桌子正中央还摆着一个体积不小的鲜奶蛋糕,仉南看着圆形面饼上那个用巧克力烧制而成的微型画板,忍不住笑道:“这造型很别致啊,爸您从哪订的?”
仉教授但笑不语,秦佑之主动相告:“是我做的。”
仉南一愣,眼睛微微睁大,奇道:“您还有这独门绝技呢?”
秦佑之笑得温婉,眼角折出一点淡淡的纹路:“本来你爸说要去烘焙店订做,我就想着那不如我亲手试试?反正也是咱们在家里吃,做得不好也不丢人。”
蛋糕做成什么样子都已经不重要了,最为珍贵的是这份爱子之情。
这么多年,秦佑之这个继母给予仉南的温暖早已无法计数,明明他们毫无牵连,但秦佑之爱他,甚至是一种补偿的方式,去尽力弥补着仉南成长过程中那些遗失亏欠的关怀。
淡漠如付宇峥,也在这一刻觉得动容,遑论仉南。
“嗯,做的超级超级超级漂亮!”仉南附过身,轻轻拥抱秦佑之,低声说:“谢谢妈。”
开饭前,仉墨文还是拿出一个超级厚的红包,递到仉南手上,说:“好好收着啊,最后一次,明年可就没有了。”
“嗯?”仉南问:“为什么,您对二十六这个数字有什么偏见啊?”
仉墨文摇摇头,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付宇峥,失笑道:“宇峥,你说呢?”
付宇峥心领神会,内心却倏然震撼,半晌,点头肯定道:“您说的对。”
他们之间一来一去,这个哑谜猜得仉南头大,直到这生日餐吃到一半,他才突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这俩人是什么意思。
就……一个人时永远是父母的孩子,生日红包可以收到天荒地老。
但所谓成家立业,一旦身边有了爱人相伴,在父母眼中,他才算真的长大。
仉南微微低头,不愿自己发烫变红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咽下一口奶油,是满心的甜。
标志着小画家二十五岁的家庭生日餐吃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饭后,仉南和付宇峥负责收拾碗筷,清洁餐厅和厨房,让老两口去客厅消食休息。
付宇峥下午还有工作,需要回医院,收拾完后,两人陪仉墨文夫妻小坐片刻,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要告别离开。
电梯里,仉南问:“晚上江河有约,你有时间吗?”
“有。”付宇峥回答说,“下午没有手术,我下班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