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蝉皱眉,给徐骏意回了过去。
那边几乎立刻接通,徐骏意的声音急急忙忙地传来:“秦美女,你现在在公寓那边吗,有时间吗?”
“嗯,怎么?”
“我傍晚给老大打电话时,他好像在医院,问他也只说没事,他那个性子,真有事也不说啊,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我现在在老家赶不回去,秦美女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
秦蝉皱眉,她知道徐骏意早几天便回了老家,可刚刚她明明看见顾家的灯亮着。
挂断电话,秦蝉顿了顿给顾让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秦蝉又去了一通,这一次依旧响了很久,将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顾让的声音很轻,有些沙哑,带着些回音:“喂?”
秦蝉却沉默了,也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也许因为今晚是除夕夜,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莫名说不出话来。
顾让也没再开口,他那边很安静,只隐隐传来水流的声音。
过了很久,秦蝉听见顾让缓缓地说:“秦蝉,新年快乐。”
这次通话持续了三分钟的时间,却只说了一句话。
秦蝉坐在沙发上,手中仍拿着手机。
许久,她突然站了起来,将手机放在一旁,换上衣服起身走了出去。
除夕夜的尾巷路空荡荡的。
秦蝉很快便到了顾家,直接敲响了房门。
里面沉静了好一会儿,在秦蝉第二次敲门时,才终于有人来开门。
顾让站在一片晕黄的灯光里,身上的白色毛衣袖口挽起在手肘,指尖因为冰冷泛着通红,清淡的眉眼掩盖不住的诧异:“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秦蝉看着他,之前氤氲在胃里的酒气似乎在这个时候翻涌了上来,惹得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却说不出话来。
顾让看了眼她微湿的头发,侧身让开身边的位子,又将吹风机递给了她:“先把头发吹干。”
秦蝉没有拒绝,坐在他卧室的椅子前吹着头发。
顾让重新去了洗手间,他似乎在手洗着衣服。
几分钟后,秦蝉将吹风机放下,走向洗手间,斜倚着洗手间的门口,看着里面的少年。
他在洗顾母沾了些呕吐物的外套和毛衣,正低垂着头,额角的碎发落了下来,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着,眉眼间没有任何的不耐,他的情绪始终淡淡的,可脊梁却写满了不屈。
水很冰,他的手浸在冰水里,通红一片。
“徐骏意给我打电话了。”秦蝉开口。
顾让低低应了一声,看见徐骏意的未接来电时,他也猜到了怎么回事,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低声解释了句:“妈只是胃口不怎么好,带她去医院看了看,已经打完点滴休息了。”
“青青呢?”
“晚上一起吃了年糕,抱着新年礼物睡着了。”
一问一答。
他总是能将所有事安排得很好。
“顾让。”秦蝉轻轻开口。
“嗯。”
“新年快乐。”
话落的瞬间,窗外,遥远的石钟,响起了一声沉沉的长鸣。
零点了。
顾让手上的动作停下了,转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