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个将军墓,更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在守护着什么。
锦书当然知道那中心是什么。
太阳正向着正中心散步,天上几朵无聊的云在松散地躺平。
他徒步走上山,蹚过一片不矮的灌木林,又踮着脚尖过了一片叶如刀般的杂草丛,来到一棵极其粗壮的松树面前站定。
这树有四层楼高,树冠茂密,站在底下几乎晒不到太阳。树身粗壮,得来三四个壮汉手拉手才能环住。
锦书快步走到那古树前,直直地跪了下去。
他正对面有两处根不自然地隆起,就像两个无字碑。
“娘,二哥。荣锦不孝,这么多年才来看你们。”
接着以一种极其端庄标准的姿态对着古树那两个隆起的根部行了三次礼。
再起身时,他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这一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风吹过,这阵风不像往常那携带着尘土味道的燥风,这风是清凉的,仿佛带着一丝抚慰地抚过他的脸颊,吹走那一滴被挤出来的清泪。
感受到这温和的风,锦书顿时溃不成军。
“我……我好想你们啊……”
颤抖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锦书怔怔地盯着这棵参天大树,在他离开时还是株风一吹就会倒的树苗。他似乎想透过那粗壮的树干看清梦中那些已经模糊了的脸庞。
他打开自己背着的那个黑包,将准备好的菜品,桌子,香炉,烧纸盆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好。
香烟袅袅,随着风,淡淡的白烟缠绕住树干,仿佛游子投入母亲的怀抱。
锦书跪坐在那里,一张一张烧着纸钱还有各种在白事店里买的纸制品。
锦书边闻着那带着怀念的气味,边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接着就开始说自己这些年经历的事。
说起来自从举兵造反,他就没回来过了。
上辈子他本来是打算回来一趟的,结果死在了半路上。
黄纸一张张地烧,千年的记忆随着火焰渐渐清晰起来。
他讲了很久,将伤痛一句话带过,将一些有意思的小事讲得绘声绘色。
“当时带着兵急匆匆地进京擒王,都忘记来跟你们道一声别……放心,我那些年过得挺好的……我没有后代,当年唯一心动过的是个男子,这点倒是和二哥你很像,许星那个家伙也是,嘴跟脸一样笨,什么都不会说,不像我……我也不咋地,我和我喜欢的那个人到最后也没说上过一句心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