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盯死了那人悲壮的眼眸,似乎要将那千疮百孔的面具看透。他伸出手,将荣沧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对方耳后,露出了那象征着耻辱的刺青。
顾长风仔细地看着,轻轻地描摹,眼底带上了些许旁人察觉不到愤怒。他严肃认真地道:“荣锦,我说了我能保你,信我。”
荣沧打掉对方像是故意逗留在自己耳垂上的手,逼迫自己离开那一点点的温暖。“荣锦死了,我这一条贱命可担不起锦这个字。我自表了个字:沧。现如今叫荣沧。”
锦字代表父母的期望,而沧是他对自己的未来下的谶语。
他阴沉着眸子看向神色各异的二人,冷声道“既然二位都是荣锦的故人,那鄙人以后怎么活着,死在哪都和二位贵人无关了吧,烦请二位放我走。”
他在向这二人传达一个信号:我孤立无援。意图利用过去的感□□擒故纵一番,荣沧相信,就算这二人的立场都与自己对立,也会有其中之一能出言挽留自己。
许星需要他嘴里那些关于二哥的事情,而顾长风……
荣沧想信一次自己识人的本事。
顾长风被打了一下也不恼,揉揉自己手腕,笑道:“依我看,荣沧你现在可没地方去,还不如先留着我这车队里,以后再找出路也不迟。”
帐外一声惊雷落地,雨又大了几分。
他知道荣沧刚才是一时怨气上头的气话,现在让荣沧直接走无异于逼他自杀,荣沧重情义,仇还没报,他是不甘心死的。
而且顾长风坐在旁边听完全程,能感觉到荣沧的这一番话是有试探的意味,看看他们二人对他的态度是怎样的。
静默半晌,果然听见荣沧答道:“好。”
顾长风笑了,他留住了他的阿锦。
“只是烦请两位以后别叫错了,我叫荣沧,不是荣锦。”像是为了找回刚才丢的面子,荣沧对着这两个只认识荣锦的人说。
不能那两人反应,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三两下解开手腕上已经被血、泥、雨沾满看不出样子的纱布,露出里面有些外翻的红肿皮肉。
他啧一声,抬眼向极其流畅地许星吩咐:“把我那个袋拿过来。”
一如当年无忧的时光,说完荣沧自己都有些怔住了,但他清楚的知道永远回不去了。
布包也如记忆中直接被扔过来,只是那个永远能接住任何飞来之物的少年不在了。
荣沧捡起落在一旁的布袋,打开,里面拿出一个木匣子
木匣子十分精致,呈罗盘状,不仅每一边都有一个可以抽拉的抽屉,装着十几种药。上下两面都可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