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煦抿唇不语,像是在生气。
“好。”寒洮笑了一声,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心滚烫,“不知何时开始?”
施归元知道他这是答应下来,神态立马缓和:“明日吧,本宗已为三位准备好了歇息之地,各位也可随处逛逛。”
司阳笑道:“听闻药宗景色宜人,不知较之我天衍宗如何?”
“仙君一看便知。”
三言两语下去,几人之间看起来气氛融洽,傅明煦忧心忡忡地跟在旁边,抿唇不语。
等祁暮远打发了带路的弟子,司阳才看向他,笑道:“你当真以为我和祁暮远帮着药宗把他留下?”
傅明煦一愣,没听懂他的意思。
祁暮远随手甩下一个隔音的阵法,站在司阳旁边,“虽临时决定,但我已经传音给你夫君说明了情况,你问他吧。”
夫君?
傅明煦被这两个字砸懵了,反驳又显得有点矫情,沉思道:“既然已经传音,你为何要设下阵法。”
祁暮远「嘿嘿」一笑,耸耸肩:“不这样,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密谋什么。”
傅明煦更懵了。
“别逗他了。”寒洮点破了这个简陋的阵法,“不是说要逛药宗吗?难道等天黑再逛?”
于是,四人当真在药宗内瞎逛起来。
傅明煦第一次来大宗门长见识,低阶灵草在这里简直是随处可见,一抓一大把,可把他羡慕坏了。
祁暮远逛了不到一刻钟就觉得无聊,把司阳仙君拖到住处休息去了。
傅明煦看着两人挨在一起的背影,还有祁暮远对司阳仙君的关注,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出奇地好。
“不用看了,祁暮远爱慕他师尊。”寒洮把他目光扫过的第一百八十三棵的某种灵草模样记下,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开口,“他爱慕司阳仙君已久。”
这个消息太劲爆,初听之下傅明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的呛到。
“那司阳仙君知道吗?”他记得,重生前的司阳仙君身边并没有祁暮远的身影,忍不住问,“他如此离不开司阳仙君。”
“我是说如果,如果哪一日司阳仙君身旁长久、甚至在遭遇到危险时都没有出现他的身影,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自他重生以来,接触到的事情越多,重生前所看到的一切带来的困惑就越多。先不说凤游从何得知寒洮身怀魔种,就连这药宗里面都隐藏着什么。
这一切,就好像有一张密织的大网,而他正处于密网中心,抓耳挠腮地寻找破网的点却怎么都找不到。
四周景象泛着青葱春意,寒洮脸上柔和的神情却顿住了。
傅明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赶紧说道:“我只是突发奇想。”
寒洮离他更近一些,浑厚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眼底神色莫名,像是在回忆什么静默许久。
时间久得傅明煦都想走了,他扯了扯嘴角:“都是没谱的猜测,你别想了。”
他刚走一步,手臂却被用力地抓住。
一回头,便看见寒洮侧脸冷峻,眉目冷淡,声如冷石:“若真如你所说出现那一切,以祁暮远的心性,那便是他死了。”
傅明煦呆愣在原地,那些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像是在此时揭开了一角,能窥见里面的残酷。
一阵清风吹过,站在阳光之下的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寒洮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真的被吓到了,硬是把那句「你为何会这么问」憋了回去。
这个话题就这样在两人之间戛然而止,傅明煦没有再问,心里藏了事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
他忧心忡忡地回到了两人的住所,一直到暮色四合都没有展开笑颜。